“就是这话,冉定你既唤我一声舅母,难道我会偏帮儿媳妇不成?快别恼,瞧把景丫头吓得……慢慢地说,让老太妃与舅母替你们理论理论。”
小谢氏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目瞪口呆地发着冷汗听苏涟说话。
“原本也不是大事,就前些日子,我产业里的一处茶楼,伙计与客人发生了纠纷,一言不和竟打了起来,闹到衙门里去……”苏涟遂把疏梅楼那场事端详细说了一遍:“我也质问过铺子里的人,才知道是那几个乐户有心生事,心想不过是要讹诈钱银,便没追究,只当破财消灾,哪知有个伙计挨了打,起初不觉严重,几日后竟口吐鲜血,请大夫一瞧是受了内伤,险些没了性命,好容易才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人现在还昏迷不醒。”
见小姑姑咳了几声,旖景立马递上温温的茶水,苏涟一口喝了下半盏,才继续说道:“那伙计是外聘,也是良民,并他老子娘就那一个独苗,哭得死去活来,硬求着掌柜给儿子讨个公道,掌柜的回了我,我这才去了顺天府,带着人证要求翻案,要追究乐户一个行凶伤人。”
小谢氏这时已经巴不得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旖景垂眸,强忍笑意——小姑姑演得可真像,不愧江湖女侠。
当然并没有身受重伤的伙计,装样子罢了,冉定郡主亲自出面,顺天府哪敢质疑,立马就把当日的乐户都请回了衙门,倘若只是普通斗殴,乐户受了收买,自然不会交待实情,可眼见险些出了人命,又听说得罪了权贵,乐户不待逼供就认罪画押。
收买他们的当然不是虞栋本人。
“那几个乐户认了罪,竟招供是有人收买她们挑衅生事,我那掌柜是生意人,往常就讲究个和气生财,万不会与人结仇,我还纳闷,难道目的在我?可就这么闹一场又能奈我若何,不察个清楚哪能踏实,哪知一察……”苏涟冷冷看向小谢氏:“收买乐户的人是栋二哥铺子里的管事,还有事发当日约了我那掌柜出去洽谈的人,可巧也是他!”
“这怎么可能?”寿太妃率先惊讶了:“冉定难道得罪了栋哥儿?”
“老太妃,我也纳闷儿着呢,所以今日才专程来请教二嫂,若有开罪之处,明说就是,该我的不是我自然应当赔礼,却买通了人去我铺子里闹事,损失点钱银不值一提,却险些伤了人命!二嫂可得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可不会甘休。”苏涟重重将马鞭往桌上一拍,吓得小谢氏一个激灵。
当然要是强辞夺辩的:“竟有这事?”
“二嫂不信?你们那管事还在衙门扣着呢,二嫂是打算和我对薄公堂?”
小谢氏脸色刷白,讪讪解释道:“定是那管事自作主张,说不定是与疏梅楼的掌柜有什么私怨,这才……我与二爷并不知情。”
苏涟笑了:“二嫂都能说出疏梅楼来,还说不知情?”
旖景这时才说话:“小姑姑,其实我与祖母也晓得这事,正是通过二婶的口……她起初还误解疏梅楼是我的产业,提醒我不要疏忽大意,与其急着管理家务,还不如先理清了嫁妆。”
小谢氏有若醍醐灌顶——就说怎么会这般倒霉,感情全是苏氏的设计!
一时愤怒冲顶,就冷笑几声:“冉定总不能凭着推测就咬定是二爷在后头指使吧,我们与你无怨无仇,再说,景丫头也说了,我并不知疏梅楼是你的铺子,怎么会指使下人惹是生非。”
苏涟回以冷笑:“二嫂既这么说,我也没了法子,只好交待顺天府严刑逼供,再写折子给宗人府。”
小谢氏呆怔。
寿太妃这才转寰:“好了,都是一家人,哪里至于闹得不可收场,不过栋哥媳妇,你真不知情?要不唤了栋哥儿回来理论。”
老王妃也沉着脸:“还不老老实实交待清楚,难道你真想闹去宗人府,成他人笑柄?”
虞栋手下管事可不是死士,顺天府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再者,有谁会相信区区管事竟这般大胆,自作主张莫名其妙挑衅冉定郡主。
“今儿个我不来这一趟,倒还真没醍醐灌顶,可听了景儿刚才的话……”苏涟一脸恍悟:“感情我是受了景儿的连累,二哥二嫂是冲景儿去的不成?”
“冉定,你休得血口喷人!”小谢氏真恨不能“狗急跳墙”离了这四面楚歌之地。
寿太妃却如梦初醒,开导老王妃:“这事实在凑巧,栋哥媳妇先是借着那铺子的事故,阻挠景儿插手家务,转过头,事情水落石出,收买人闹事的正是栋哥管事……我看这事情往宗人府一报,也省得重刑逼供了,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老王妃闭目:“家丑家丑!老二媳妇,你们是景儿的长辈,一家人,怎么敢为了中馈行这等鬼祟偷摸之事!”
好了,火候已到,旖景也不再给小谢氏辩驳的机会,委委屈屈地说道:“祖母,自从我接手了hua草房,已经察出了些蹊跷……可想着二婶事多操劳,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并没想着理论,哪知……今日又闹出这样的事……祖母,家务财政紊乱可不是兴旺之本,我也不敢再替二婶隐瞒,再有连累了小姑姑遭此无妄之灾,也该让她得句实话。”
老王妃重重一拍桌子:“景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