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正疑惑着寿太妃在相府那番云遮雾绕的话,这时听老王妃直接捅开,险些气了个倒仰!
好个秦家,这是眼看正妃没了指望,就动起侧妃的算盘!
当即痛心疾首:“二嫂当真糊涂!只听秦家人胡说,那几个上本的言官,还不全是他们指使?你道卓进怎么丢了官职!卓进就是秦相的人!这事稍微明眼的都知道,就你瞒在鼓里!我实话告诉你,景儿和离,就是秦子若在后劝说,我有言在先,必不准有人再拿这事逼迫,秦家是想逼得皇族废妃,好让秦子若取而代之!真亏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还在你面前表起功劳来,恬不知耻到家!”
老王妃瞪目结舌。
太皇太后冷笑:“怎么,二嫂连我都信不过,就只听信秦子若讨巧卖乖?”
老王妃抹了一把冷汗:“自是不能,我只是当真没想到……”
“得,这事你也别管,回去之后,倘若秦氏问起,你也别详说,告诉她,这事我还得思量,有了决断,自会诏她说话。”
于是这么一来,秦子若总算略微安心,以她看来,太皇太后没有当场反驳,这事便大有成算,许是卫国公府这回彻底与秦相府撕破脸皮,到底伤及天子颜面,太皇太后心里也不痛快,有意给苏家一个警告。
哼,祖父寿宴桩桩件件,她回过神来后能不晓得是苏妃在后策划?可这次,却注定搬起石头砸脚,反而让太皇太后忌惮。
唯一的忐忑便是虞。
当日他也没有出席祖父寿宴,似乎是要与秦家划清界限。
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孤注一掷,倘若接下来的计划顺利,生死攸关存亡一线,任谁都不会只为儿女情长置诸多不顾。
却是不知,那事究竟筹划如何,以万全为上,眼下还是莫与外人轻易联络为佳。
可一旦有了结果,母亲应该会及时告知。
于是秦子若煎心如焚的进入了等待模式。
而另一方面,天子听说他“鼎力支持”秦相大设宴席竟闹得个惨淡收场,也是勃然大怒,这番不由皇后找上门来哭诉,主动去了坤仁宫,因为接来下的计划势必要皇后协助才能实施。
帝后一番阴谋诡计,天子说道:“虽说这事不在罪证确凿,关键是要让太皇太后必须取舍,但明面上,还是要做得能经住推敲,否则太皇太后只怕又会马虎遮掩,还需一个人证,而此人必须与卫国公府息息相关。”
“那苏明不就现成?圣上不是也说他与大长公主及卫国公兄弟不和?”皇后支招。
天子强忍不耐:“他不合适,一来世人都晓他是庶子,深受卫国公府嫡系忌备,再者他是男子,如何当场作证,他的妻室身无诰命也不能入宫。”
皇后便将胸脯拍得咣咣响:“这事包在臣妾身上,哪个人选合适,黄氏必然清楚。”
于是黄氏便获诏入宫,当闻皇后那番阴谋后,大惊失色:“不瞒娘娘,臣妾心目中虽有合适人选,便是庶女三娘,但她也不易说服,毕竟……她虽与五娘早有旧怨,可要在夫家立足,还得倚仗卫国公府,这事就算顺利,只怕也会被大长公主记恨,三娘不是蠢笨人,当不会为自断生路之事。”
实际上,黄氏是为自己担心,这事倘若能成,当然大快人心,可一旦拆穿,让大长公主得知是她在后捣鬼,旖景就算死罪难逃,可卫国公府并没败落,兄长黄陶又还不够实力,她如何自保?便是三郎也会受到连累。
皇后冷笑:“你保不得她,难道我还保不住?难道圣上还保不住?罢,这事你莫要插手,只由我出面说服。”
黄氏长吁口气,欣喜若狂苏旖景那眼中钉,这下总算可以连根拔除,虽然对达成三郎得爵并无直接干系,也是扫清了一大障碍,更关键的是,经此一事,总算又能获帝后信任。
紧跟着,皇后又诏见了李氏与秦夫人。
于是秦夫人再去了一回显王府,得知太皇太后答应考量,这才舒出一口胸腔积蓄的闷气,对秦子若说道:“你放心,苏妃给予咱们的奇耻大辱,势必翻番施报,圣上已有周全计划,这回,也得让苏妃尝尝什么叫做千夫所指、身陷死境!”
可秦子若听了那番计划之后,并不安心:“只担心楚王,他可是晓得小的身份,与大皇子出身。”
秦夫人冷笑:“那又如何,圣上早将这点考虑在内,关键不在动因,也不在罪证确凿,无非取舍较量,到时只要太皇太后决断,苏妃百口莫辩,小与大皇子的事主谋是圣上,太皇太后怎会为一个亲王妃闹出皇室丑闻?楚王也会有所衡量,总不能为了苏妃一个女人,担着逆上诋诟之名,想以同谋之罪处死不成?”
“万一太皇太后……”
“即便有这万一,慈安宫也是与圣上彻底反目,势必你死我活,担责的,怎么也不是咱们。”
秦子若咬牙:“只怕有个万一,又让苏妃安好。”
“那也只是暂时,只要圣上下定决心,没有让个后宫女流干涉皇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