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道:“平息广州商团造反,消灭滇桂军阀,东征陈炯明,都是蒋公之功,可惜俄人对他始终不信任,尤不愿其掌握兵权,为了削弱蒋兄力量,鲍罗廷等人招数尽出,在黄埔军校成立与校方对抗的青年军人联合会,阻止北伐,解除蒋兄的广州卫戍司令职务,反蒋传单到处传播,蒋兄向汪兆铭痛陈革命权力不可落于外人之手,汪竟然转身尽告俄人,蒋兄深感四面皆敌,肘腋生患,限于重围,只有奋斗决战,死中求生,”
陈子锟默默无语,看看阎肃,后者微微摇头,广州争权夺利之激烈,远超他们想象。
戴季陶道:“不过蒋兄真是天纵英才,如此险象环生之际,都能被他打出一片天來,三月中旬,代理海军局长李之龙意欲趁蒋兄乘中山舰赴黄埔途中劫持之,直驶海参崴,事情败露,蒋兄采取断然措施,宣布戒严令,逮捕李之龙,围剿省港罢工委员会纠察队,监视俄国顾问住宅,这才一举扭转颓势,”
陈子锟和阎肃听的入神,听到这里才道:“俄人岂能善罢甘休,”
“可不是么,汪兆铭大为震怒,可是做贼心虚的俄方惟恐控制中国的大计功亏一篑,竟然先行退让,撤回部分嚣张跋扈的顾问,解散黄埔内的青年军人联合会,为表诚意,蒋兄也不再追究,还解散了与之对抗的孙文主义学会,”
说到这里,戴季陶拿出折扇摇了摇:“如今,汪兆铭已经请假,主席职务由谭延闿代理,蒋兄就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革命果实已经保住了,”
陈子锟击掌赞道:“蒋兄雷霆手段,令人钦佩,总理革命数十年的成果,总算沒有被外人窃去,只是不知道传贤兄此來,只是为了给小弟讲广州之事么,”
“啪”的一声,戴季陶合上了折扇,道:“咱们自家兄弟,不说那些虚的,七月一日,广州国民政府即颁布北伐动员令,兵分三路,取湖南、江西、福建,各地人民久为军阀所苦,对革命军如大旱之望云霓,必将势如破竹,连战连捷,昆吾贤弟已经发表革命宣言,自然不在征讨之列,只是……”
“只是什么,”陈子锟微笑道,已经猜出戴季陶要说什么话,无非是和那个田次山一样,要求自己出兵相助,赚取政治资本和军事优势。
“蒋兄惟恐昆吾贤弟的革命言论引起周边军阀猜忌,而遭致围攻,我北伐军远在千里之外,不能及时驰援,所以愚兄我前來送一样东西,想必会有用处,”
说着,戴季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慢慢推过去。
陈子锟拿起來瞄了瞄,是一张汇票,嘴角翘了翘,抽出來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阎肃看到陈子锟吃惊的样子,把汇票拿过去端详,也不禁为之愕然。
戴季陶翘起了二郎腿,端着茶杯吹着热气,优哉游哉。
汇票上,赫然印着壹佰万元正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