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长战战兢兢,心里暗暗叫苦,那娘们果然手段通天,都惊动军统了,不等询问,便竹筒倒豆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骗局很简单,一帮地痞混混利用空置的别墅专门骗那些外地有钱难民,区公所和警所和他们沆瀣一气,印花税票是真的,但房契是假的,官司就算打到法院也赢不了。
“带走,”沈开一挥手,行动组队员上前将王所长警帽摘了,肩章扒了,塞进汽车,直奔涉案别墅。
别墅大门紧闭,早已人去楼空,不过这难不倒沈开,军统想查什么事情,找什么人,就算躲在老鼠洞里也能揪出來,更何况是戴老板亲自交办的案子。
八名涉案人员陆续落网,除了主谋白四,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得到风声,居然逃到成都去了,那枚国光勋章在某当铺找到,据说当了二百五十块法币,倒霉的当铺老板也被军统抓了去,估计不勒索到大出血是别想重获自由了。
最倒霉的是照片上的七哥,他的袍哥身份在军统这里一点作用也沒有,被吊在梁头上拿皮鞭抽了一夜,打得奄奄一息,后悔莫及。
因为是周恩來居住,八路军办事处被重庆人成为周公馆,杏林春的一老一小一路打听着來到这儿,给发烧的嫣儿复诊,蒋倩倩看到陈南耳朵上戴着助听器,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了,”
姚依蕾告诉她,小南婴儿时期发高烧导致耳聋,必须带助听器。
蒋倩倩道:“外公用针灸治好过类似病例,不妨一试,”
姚依蕾大喜过望:“真的么,那太好了,”
正说着,楼梯一阵响动,沈开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上來了,摘了礼帽鞠躬:“陈夫人,您好,”
“你是,”姚依蕾觉得这小伙子有些面熟。
“我叫沈开,是林文龙的同学,曾经去过北泰,”
“哦,你就是那个智取日本特务的上海人,怎么样,现在进了情报部门么,”
沈开笑了:“夫人好记性,托您的福,我现在戴老板手下做事,今天是來给您送东西的,”说着拿出一个楠木盒子,里面正是那枚国光勋章。
“谢谢你,小沈,”姚依蕾接过勋章,抚摸着勋章,感慨万千。
“是这样的夫人,我们为您安排了一处宅子,幽静典雅,家具电器都是齐备的……”
“我不去,”姚依蕾打断他道,“我已经花一万块买了房子,有自己的房子,干嘛寄人篱下,”
沈开有些为难:“这……”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姚依蕾扭头和蒋倩倩继续讨论起小南的聋耳问題來。
沈开无奈,只得告辞,回到办公室,说情的人已经坐了一屋子,诈骗姚依蕾的主谋白四,人称四少爷,他的姐姐是杨森的姨太太,杨森是川军将领,上将军衔,北洋时期的四川军务督办,资历不比陈子锟低,曾经率领部队参加淞沪会战,血战上海,威名在外,同时他又是袍哥中颇具名望的老资格,他的小舅子犯了事,很多人主动跑來讲情。
这些人找不到戴笠,只好來找沈开,提出的条件是,只要不抓白四,怎么都好说,一万块钱退还不说,另奉上五百块压惊费,当然沈开的好处也少不了,一千块钱的支票已经塞进了他的抽屉。
沈开很为难,道:“陈夫人说了,她不愿意退钱,只要房子,”
前來说情的中间人也犯了难:“可那是杨总司令的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