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一架敌机了,对方显然也是拼尽了全力,在被陈北追赶之时,居然利用极佳的机动性反转过來,两架战斗机面对面对撞过來,机翼下火舌pēn_shè,火力全开。
陈北知道胜负在此一举,就算自己战死也要拉着敌机垫背,客机上人多,死自己一个换他们安全,值得。
敌机的子弹扑面而來,陈北发出最后的呐喊,虎目圆睁,紧握操纵杆按动武器钮,义无反顾的猛冲过去。
p40装备的12.7口径机枪火力更胜一筹,就在两机即将对撞的一刹那,敌机失控偏离航线,打着滚栽向地面,最后变成一个火球。
客机上的乘员亲眼目睹了这壮烈的一幕,无不热泪横流。
陈北看到风挡上有一个弹孔,寒风灌了进來,身子有些麻木,低头看看,左胸上殷红一片,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但还是微笑着向客机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此时他才注意到,客机身上涂着“美龄号”三个字。
忽然远处传來引擎轰鸣声,一片黑压压的战斗机迅速接近中,陈北苦笑着摇摇头,他受了伤,子弹和燃油也不足了,怕是不能保护美龄号了。
但他还是毅然驾机挡在美龄号前面。
幸运的是,來的不是日本战斗机,而是中国空军。
美龄号终于在白市驿机场安全降落,陈北驾驶着伤痕累累的战机拖着黑烟歪歪扭扭也降落在跑道尽头,但沒有人下來。
消防车和救护车拉着凄厉的警报冲过去。
客机上下來一位穿着裘皮大衣的贵夫人,胸前别着一枚金质的空军之翼,正是中国航空委秘书长,号称空军之母的蒋夫人宋美龄女士。
宋美龄有些失态,沒有搭理前來迎接的机场军官,而是直接跳上一辆汽车,命令道:“快,去看看那个小伙子,”
受伤的陈北被地勤人员从机舱里抬了出來,鲜血染红了皮夹克,战斗机遍体鳞伤,硝烟味,汽油味弥漫。
宋美龄呆住了,她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上海下雨的街头,也是这样高大英俊的青年,带着枪伤站在自己面前。
陈北勉强抬起右手敬礼:“夫人,您沒事吧,”
宋美龄上前抱住了他,眼泪扑簌簌的掉下來:“孩子,你是一个英雄,”
“快,担架,夫人,请让让,”医护兵将陈子锟从宋美龄怀里拉了出來,抬上担架放进救护车,呼啸而去。
宋美龄怅然若失,坐进汽车久久不语,秘书道:“夫人,该回去了,委员长还挂念着您呢,”
陈子锟的儿子在飞虎队开飞机,宋美龄是知道的,但沒有亲眼见过,沒想到今天是他竟然救了自己,而且触动了埋藏在心底的一些美好回忆。
“等等,先不急着回去,”宋美龄道。
秘书察言观色善解人意,问道:“夫人,要不要去医院探望一下那位飞行员,”
宋美龄点点头。
蒋夫人专车在军方护卫下开出白市驿机场,陈北负伤送往医院的消息在基地传开,食堂某勤杂工听说后,偷偷摸摸找了一台电话,接通了检察厅:“李先生么,我有重要情报,你说的一百大洋的赏钱是真的么……”
空军医院,手术室外,宋美龄静坐等待,医院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陪着,都在猜测这个飞行员的身份。
两小时后,医生终于出來了,说伤者已经脱离危险,如果子弹再偏半分的话,就打中心脏沒救了。
宋美龄划着十字感谢上帝,众人都如释重负,院长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您认识这位伤员,”
“是的,他是我的儿子,”宋美龄微笑道。
院长差点沒坐地上,沒听说蒋夫人生过孩子啊,难不成是早年偷汉子生的野孩子。
宋美龄笑道:“事实上现在还不是,不过我准备收他做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