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国士无双>第四十章 永离

工人文化宫是苏式建筑。虽然只有四层。但层高五米。整体很高。陈南求死心切。头朝下栽下來。脑袋先着地。落在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当即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如同摔碎了一只装满水的暖水瓶。立刻引來了附近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大婶。大婶在跑反的时候见惯了死人。对满地红的白的并不恐惧。扯开嗓子道:“有人跳楼了。”

晨练的。上班的。上学的。下夜班的。都聚拢过來。在陈南身边围成一个圆。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还是扫地大婶厚道。找了一张破草席将尸体盖住。但血已经弥漫开來。满地血红。

派出所民警姗姗來迟。掀开草席检查一下。尸体身上沒有任何证件。也沒有遗书。看年纪二十來岁。却不知为何寻了短见。

民警发动群众。问围观人群谁认识死者。大家就都摇头。都摔成烂西瓜了。本來认识的这下也不认识了。

沒辙。只好先找一辆平车拉到殡仪馆去慢慢处理。

出勤民警回到所里。就接到了报案。來人是晨光机械厂的党委副书记马春花。她小叔子留下遗书人不见了。想请求民警帮着找人。

民警告诉马春花。半小时前工人文化宫楼上跳下來一个人摔死了。最好去看一眼是不是你家亲戚。

马春花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说好。

派出所沒有汽车。只有一辆老掉牙的三轮摩托。所长亲自开车送马副书记到火葬场殡仪馆。此时尸体才刚送到还沒來得及处理。马春花看了一眼就把脸别了过去。她认出这就是自家小叔子陈南。昨晚还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今天却阴阳两隔。即便是心硬如铁的马春花也禁不住鼻子发酸。

“对。他就是我弟弟。”马春花哽咽着说。

殡仪馆工作人员说:“确认了身份就好办了。让单位处理吧。”

马春花沒说什么。匆匆回去通知家人。

今天一大早。马春花却喊小叔子吃饭。却发现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摆着几封信。还有手表和钢笔。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赶紧喊男人过來。陈北打开信封一看。末尾是“陈南绝笔。”大叫一声不好。弟弟要寻短见。赶紧找人。

高土坡住的都是晨光厂的同事。喊一嗓子起码几十个人出來帮忙。陈北招呼了一帮人到处去找弟弟。主要搜寻地域是淮江沿岸。因为投江自杀的可能性最大。但他们却万沒料到。陈南选择了跳楼。

当马春花找到陈北的时候。他还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在江边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声音都嘶哑了。

马春花告诉丈夫。人找到了。在殡仪馆。

陈北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按还是被噩耗打懵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來。喃喃道:“好好的怎么就沒了呢。”

现在最大的问題是怎么这陈南的死讯告诉刘婷。陈北比陈南大十岁。知道这个弟弟不是刘阿姨亲生。但抚养多年与亲生无异。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怎么承受的住。

刘婷住在地区招待所。凌晨时分就开始心绪不宁。洗漱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连早饭也沒吃就直接赶往高土坡。可是陈北家门紧闭。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陈南不见了。刘婷就觉得脑子轰的一下。不由自主的颤栗起來。

她意识到。儿子凶多吉少。

在邻居家如坐针毡一般等了两个小时。陈北两口子终于回來了。

“小南呢。”刘婷该还抱有一丝希望。不甘心的看着后面。

“姨。您先回家。我慢慢给您说。”陈北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就在这儿说。”刘婷道。

“弟弟走了。早上跳楼。人现在殡仪馆。”

刘婷沒说话。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忽然直挺挺的仰面朝天倒下。马春花早有预料。一把扶住她。抱起來送回家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忙乎半天刘婷终于悠悠醒转。但她沒哭。而且很冷静。

“你弟弟有留下遗书么。”

“有。”陈南递上几封信。给父母家人的一封。给省委郑书记的一封。给生母红玉的一封。还有给唐阿姨的一封。

刘婷只打开了给郑泽如的那封信。只见开头是这样写的:敬爱的郑书记。很冒昧给您写这封信……”

信件内容只字不提郑泽如的生父身份。只是一封普通的申诉信而已。

刘婷长叹一口气。将信件收起。道:“我去看看儿子。”

陈北迟疑一下道:“殡仪馆还在化妆。现在不方便看。”

刘婷凄然一笑:“我养了二十七年的儿子。变成什么模样不能看。现在就去。”

陈北道:“好吧。我这就安排车。”

晨光厂派了一辆吉普车。送刘婷去了殡仪馆。陈北夫妇陪伴左右。殡仪馆和火葬场连在一处。地处北郊。远远就看见大烟囱在冒烟。四下一片荒凉。触景生情。心中更加悲恸。

陈南脑袋碎了。殡仪馆的化妆师正在为他拼接。不让家属观看。刘婷不管那些。推开工作人员的阻拦。走到停尸台前看了看。忽然挥拳痛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不配做爸爸妈妈的儿子。”

陈南僵硬的躯体毫无反应。

大家急忙劝阻。刘婷猛然转身。杏眼圆睁。怒吼道:“谁也别拉我。”可说完这句。她又昏厥过去。幸亏这次陈北早有预备。带了厂医跟车。又是一番抢救。刘婷悲伤过度。深受刺激。精神已经恍惚。陈北强行将她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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