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转回身,果然见她手上拿着一张银票,面额大得吓人。一千两!他这辈子没见过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牢头的两眼开始放光,两只手蠢蠢欲动,问道:“你怎么会带这么大一张银票在身上?”
“用起来不方便么?哎,我家的银票都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容忆一脸无奈,随即又道:“若店家没钱找零,那就别找了。反正钱我多得是,我只要床。”
牢头闻言眼中的光芒更甚,不用找零?意思是说如果他去钱庄换成现银,买床剩下的钱就可以进自己腰包?
这时容忆又道:“等你把床买回来,我一定重谢。”
还有重谢?!牢头兴高采烈地接过银票,问:“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么多钱?”
“我以为你是好人啊。用钱收买你是对你人格的侮辱,我不想侮辱你。”
“您侮辱我吧,多侮辱几次。”
“……”刚才还说‘你’,怎么转眼就变成‘您’了?所以说有钱的是大爷么?
哎,现在的百姓真是太不淳朴了。这更加坚定了容忆取代兄长称帝的决心。
*
牢头离开没多久,牢头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副手铐,身后多了两个官差,成了容忆的邻居。
容忆不解地目送官差进来再目送官差离开,然后问牢头,“你也杀人了?”
牢头脸色铁青,大吼道:“你陷害我!”
“呃……我怎么陷害你了?”
“你那张银票是赃款!我拿去钱庄换现银时,被钱庄老板识破,报了官。”
容忆闻言立时面如死灰,不是吧,这事儿娘也参与了?那张银票上有专门的标致,钱庄掌柜必然知道银票出自她手中。明知是她的银票还说是赃款,只有一个理由——娘亲授意。
哎,可怜生在帝王家啊!容忆再一次感慨自己没有投好胎。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牢头在铁栏边张牙舞爪。
容忆连忙倒退几步远离他,道:“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
“呃,你既然不想听我解释,那又何必问呢?”
牢头一愣,随即更加抓狂,“你……你……”
“你还是听我解释吧。”容忆想到自己说的话很有可能让处在暴走边缘的牢头更加抓狂,于是又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是,我是故意的。”
“你……”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容忆再往后退两步,叹一口气,道:“你也不能怪我。我实在是太太太无聊了,才会装傻逗你玩。不过我要床是真的,你现在也住进来了,应该能够体会我的心情。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我知道囚犯不能要床,可我以为皇……皇上英明,通缉我只是闹着玩儿,会特别关照我,所以才会提出要床这事儿。现在看来,真是自古帝王多无情啊!他不仅没有交代地方官员关照我,还说我的银票是赃款,害你受牵连。真是对不起啊。”
牢头已被她气得没有脾气了,听到她的解释,特无力地说道:“你这个理由太苍白了,我不接受。”
“可我说得句句属实啊!我真没想到皇上会那么无情,不仅皇上无情,连太后也无情。”
牢头见她还在瞎编,忍不住骂道:“你以为皇帝是你爹太后是你娘啊!”
容忆皱眉,道:“你这个逻辑不对。皇帝是我爹的话,太后应该是我祖母。”
“……”
“不过虽然皇帝不是我爹,但太后是我娘,亲娘。”说完,容忆无奈地耸耸肩,总结陈词道:“所以说‘虎毒不食子’这种话在帝王家是行不通的。”
牢头已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唯有用看疯子的眼神凝视她数秒,然后默默地转身找个地方蹲下来,做此时应该做的事——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