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锁魂玉分阴阳两玉,你见过阴玉吗?”慕容云舒忽然放下手中的药典,抬头问了他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凤城微楞,然后垂下眼,道,“见过。”
“是在中过夺魂丹之毒的人身上见到的?”
“你怎么会知道?”
慕容云舒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低头继续查看药典,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楚长歌将令牌一分为二做成玉佩,会将阴玉送给那女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或许,正因为有她才会有阴阳玉佩的诞生。虽然事实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可亲耳听到,胸中还是不免有些堵。
有些事,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为谁造玉,玉送给谁,这本不是她应该关心的问题,又何必自寻烦恼……
慕容云舒正暗暗懊恼,忽听凤城说:“那个人,和你有点像,也有高度强迫症,不过她的性子很耿直,也很傲慢,有时候飞扬跋扈的让人受不了,这一点倒与楚长歌如出一辙,真不愧是……”
“够了!”语气很重,带着丝丝恼怒。
凤城立时噤声,一脸惊愕的看向她。
不止他,慕容云舒也惊讶不已,没想到自视冷静的自己竟然会向凤城发脾气,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她一向不喜把情绪暴露在人前,而此刻的意外,让她有种没穿衣服的窘迫感,感到无所适从。
沉默了几秒,慕容云舒整理好情绪,只当方才什么也没发生,淡淡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明天继续。”
“好。”凤城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几下,又道:“离八月十五武林大会只剩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如果要去,这两天就该准备出发了。”
“嗯。”慕容云舒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凤城虽然心中疑惑多多,但见她波澜不兴的脸上明显写着‘免开尊口’四个大字,便作罢,举步离开。
关上书房的门,慕容云舒一下子颓坐到软椅上,抬手轻揉眉心,却怎么也揉不开紧锁的黛眉。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一定是……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声敲门,惊醒了正假寐小憩的慕容云舒。坐直身子,扯了扯衣服,她淡淡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聂青,手上抱着一堆账本,脸色一如既往的像死了亲娘。他一把将账本搁到桌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
慕容云舒的视线越过齐她下巴高的账本,看向聂青,“不想干了?”
“当初是你自己拼了命要争取‘通货改革’的指挥权的,现在为何又不闻不问?就算是中了夺魂丹的毒,你也还是大业王朝的银监官,该你做的事,你必须做。全让我替你做,还不如让我来当这个银监官!”聂青沉声道。
“当初拼了命的争取指挥权,是因为我不喜欢被指挥。”顿了顿,慕容云舒又道,“现在不管,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管。有人替我操心,我何乐而不为?”
聂青气结,铁着脸道:“如果我不干了呢?!”
“你不干,朝廷自会派别人来。”
聂青气得牙痒痒,隔了许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就不怕我掏空你的钱庄?”
闻言,慕容云舒哈哈一笑,“你当我慕容府几千家奴是吃白饭的?”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汇丰钱庄的所有重要掌柜以上级别的员工都是慕容府的家奴,个个忠心耿耿,一个外人想掏空钱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若没有这个信心,她又岂会放心让一个朝廷的间谍参与经营。
聂青一见她那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的样子就来气,他的确不会对汇丰钱庄使手段,但那是因为他不屑为之,而非不能。当然,若真做,他也不太确定能成功,因为看起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某人,实则精明的很。说实话他并不想与她为敌,但,立场不同,终究有一天会对立。
正想着,突然听她说,“我准备三天后出发去少林寺,这间书房暂时借给你用。”
什么?!聂青不敢置信地看着优哉游哉走出书房的某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是她寝院内的书房,对面是她的闺房,而她,居然说借给他用?!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太……奇葩了!
就为了逃避这堆积如山的账本,她至于这样吗?实在不想看,他搬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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