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缓缓回头,对上聂青那双探究的眸子,冲他微微一笑,用眼神说道,好久不见。
聂青方才惊鸿一瞥,撇到她的背影,以为是心中所想之人,狂喜不已,此时一看正面,竟是个陌生女子,失望极了。“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他冷冰冰地说,神情有些垂头丧气。
慕容云舒很想说,你没认错人,可她被王朝点了哑穴,有话说不出。
“走吧。”王朝又催道。
慕容云舒原想用眼神向聂青传达信息,奈何他自从发现她并非慕容云舒之后,压根就不再多看她一眼,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视线完全专注于施粮之上。
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认出她来的。
想起那个将自己认出来的人,慕容云舒轻叹一声,心中想的再不是如何脱身,而是楚长歌的安危。这一路上虽然匆匆忙忙、马不停蹄,但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听说,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不知,现在伤势如何……
*
楚长歌发现慕容云舒早已被掉包之后,便快马加鞭往江州追去。不为别的,只因,抓走慕容云舒的人定会为了躲避他的追踪而绕道走。而从西州到蜀州,不管想怎么绕,都必须经过江州腹地——金陵。
一到金陵,楚长歌便直奔慕容府,找到慕容府的总管,二话不说就问道:“有没有慕容云舒的消息?”
钱总管楞住了,一脸莫名地问:“你是什么人?”
不等楚长歌开口,绿儿便抢先说道:“钱总管,您老眼再昏花,脑子再糊涂,也不能不认识姑爷啊!”自从慕容云舒失踪后,绿儿就由慕容云舒的跟班变成了楚长歌的跟班。楚长歌原本不想带她上路的,可她那日误打误撞破坏了方鸿飞的吸星大法,方鸿飞必然怀恨在心,早晚对她下毒手,他虽然不在乎她的死活,但她一口一个‘我与小姐情同姐妹’,让他不得不勉强与她同行。毕竟,她是某人的贴身丫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某人来找他陪丫鬟,那就麻烦了……
“姑爷?”钱总管忽然一拍后脑壳,道:“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姑爷……”‘爷’字的音还未完全发出,钱总管蓦地脸色大变,一脸吓破胆的熊样,“姑、姑爷?!”姑爷……不就是那魔教的教主么?
“对啊,就是姑爷!”绿儿重重点头并加重语气,“如假包换。”
“姑爷……怎么会上这儿来?”钱总管一面问一面提袖试汗。
“来找小姐啊!”绿儿白他一眼,道:“小姐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钱总管摇头,“小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本来是在一起的,可是后来……”绿儿本想将事情的经过巨细无遗的讲一遍,但感受到某大牌姑爷不耐烦的眼神,立即将余下数万字归纳总结成三个字,“走散了。”
钱总管一脸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会走散呢?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哎呀,走散了就是走散了嘛!您怎么越老越啰嗦了!”绿儿没好气地瞪钱总管一眼,道:“那有没有可疑人物经过金陵?”
“没有。”钱总管摇头。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楚长歌抬腿便要走,却被绿儿喊住,“姑爷啊,您看这都到家门口了,不如梳洗一番再上路吧。”
“不必。”他此时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梳妆打扮’。
“我家小姐有洁癖,特嫌弃脏兮兮臭哄哄的人。”绿儿道
楚长歌闻言止步,他看起来很脏兮兮臭哄哄吗?
“不信你问钱总管。”绿儿很‘义气’的将钱总管拉下水。有难同当,有难同当嘛!
钱总管很保留地说道:“小姐的确有洁癖,这个全慕容府都晓得。”至于嫌弃脏兮兮臭哄哄的人,他没听说过……
楚长歌沉吟半晌,道:“我今晚住这里。”
绿儿道:“我去收拾客房。”
楚长歌道:“不必。领我去她的房间。”
绿儿楞了下,随之意识到他的意思,面露为难,“小姐的闺房,闲人免进。”
“我是闲人吗?”楚长歌挑眉问。
绿儿立即噤声摇头,不是不是,我这就带您去。
将楚长歌带去慕容云舒的闺房之后,绿儿便忙去厨房张罗酒菜,却在半路被人‘拦劫’。
“钱总管,男女授受不亲,您做什么?”绿儿对于钱总管突然跑出来吓人的行径很是不满。
钱总管花白的稀疏胡子狠狠地抖了几下,没好气地说道:“我女儿都能当你娘了,你还把我当男人?”还男女授受不亲!现在的小姑娘啊,真受不了……
绿儿有点懵,“就算您有女儿,就算您女儿能当我娘,那也改变不了您是男人的事实啊!难道……您有特殊癖好?!”说到最后一句,绿儿倏地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钱总管那几根仅存的胡子开始在风中凌乱起来,很有阵亡的趋势。钱总管好气又好笑的瞪着绿儿,暗暗忖道,“幸好还有几根胡子,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思及此,他连忙护住胡子,很宝贝的样子。
“咦?您怎么知道我想扯您的胡子?”绿儿奇道。
“好端端的,你扯我的胡子做什么!”钱总管觉得绿儿这丫头出了一趟门,胆子变大了。
“看它是不是贴上去的啊!”绿儿说得理所当然。
钱总管听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起来,“你的才是贴上去的!”
“我没有胡子。”
“没有胡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