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常宁也不再客气,不待孙华洋启口,抢饮一盅,高声的念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老孙你酒量如何啊?”
孙华洋怎会示弱,也是举盅就干,嗓子叫得更响,“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小常,醉的恐怕是你吧。”
“呵呵,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决心够大,倒颇有小半仙惯有的气魄。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小常,你才一杯,我这可是一飘啊。”孙华洋嘴上轻松,心里却是暗惊,不是都说小半仙不爱读书,只会市井俚语么,怎么突然出口成章了呢。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你的酒我是喝了,敢问兄弟是长住青阳,还是仅仅雁过留声,心存高远?这句应景之作,就有些公私结合的意思了。
孙华洋不慌不忙,微笑着吟道:“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小兄弟,何必咄咄逼人呢,相识算是有缘,分别才是永恒啊。
为孙华洋和自己各点上一支香烟后,常宁也是微微一笑,“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意思说,既然兄弟终究是要走的,那就借酒寄情,送你一程了。
“呵呵,多谢多谢,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那以后再见你小半仙,一定象今天一样,一醉方休。
常宁笑着吟道:“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说得更直白了,合作可以,可别玩心眼啊,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休怪咱小半仙不支持哦。
孙华洋岂能听不出弦外之意,“一樽相别酒,千里独归人。”小半仙,咱不是贪心之人,千里独归,够意思了吧。
……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上了劲,桌上的菜没动几下,却不知不觉的都是一人一斤白酒下肚,常宁是沾酒就脸红,此时早就全身通红了,他又装得摇头晃脑,不胜酒力的样子,他发现孙华洋虽然文质彬彬,其实性子挺急的,只要你加快速度,他就会迫不及待的跟上来,全然忘记自己喝不了快酒的毛病。
孙华洋却一付声色不动的样子,虽然已喝到了七八分处,但装得却很是镇定,常宁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道,听说你小子是有名的一斤半,看你还能再撑几盅,其实他自己到青阳后,工作压力加大,酒量也比以前小多了。
常宁知道孙华洋的心思,他现在当然还清醒得很呢,再偷偷的一瞧尤丽,那桃花脸犹如喝了两斤白酒,红得不能再红,再顺着她目光,我的天,原来人家一切在关注自己的兄弟,唉,咱兄弟也忒可爱,随着酒精的影响,活蹦乱跳的,那隐约之中的高大形象,此时却是更加的鲜明突出了。
不经意间,尤丽乘倒酒之时,又瞟了一眼常宁,四目相对,羞得尤丽心中一慌,不慎把酒洒到了小桌之上,酒流顺坡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常宁的小弟身上。
孙华洋坐在对面,只看见小桌上的酒流,却看不见这边的情形,便瞪了尤丽一眼,不满的说道:“小丽,你怎么搞的,怎么把酒搞到小常身上去了,快拿毛巾擦擦呀。”
尤丽红着脸垂头转身,手拿毛巾却是无从下手,那滩白酒早在那里划了个歪圈,那个调皮的常兄弟就近在咫尺,偏偏常宁身体一动,那兄弟直得更高,伸出去的纤手不慎被碰,立时象触电似的一颤,身体无力的前倾,双手正好压在了那兄弟身上,常宁心里一乐,索性往上一用力,让兄弟便和她的双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呵呵,嫂子,没事没事,搞点酒算啥,嫂子别往心里去哟。”常宁笑着,身子却不住的晃动,两腿一分,伸出一只,就着尤丽的,把她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的“扶”了回去。
孙华洋也是身体微晃,看到常宁的样子,心中一喜,这小子外强中干,已到强弩之末,何不抓紧时间,不给他以喘息之机,这小子鬼点子太多,可得防着他使诈了,要是使出缓兵之计,咱可拖不起啊。
想到此,孙华洋高声的吟了起来,“小常,咱们继续喝酒,来来来,一年明月今宵多,有酒不饮奈明何!”说毕干完,还亮着酒盅向常宁示威。
常宁稍一沉吟,“老孙,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呵呵,我干了啊。”也是端起酒一饮而尽。
“好样的,再来再来,”孙华洋大声赞道,“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老孙,你快不行了吧,呵呵。”常宁笑着,拿眼偷看旁边的尤丽,不料她也正拿眼睛偷窥自己,心一痴迷,竟忘了先念诗后喝酒的次序,心说糟了,怎么没吟诗就先把酒给干了呢。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孙华洋哈哈大笑,拿手指着常宁说道:“常少爷,你犯规了,快快给我自罚一盅,可不许耍赖啊。”
常宁笑道:“老孙,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会赖酒,对了,嫂子啊,你说说,我刚才乱了次序了吗?”
尤丽盯着常宁,微微的一笑,“小常,对不起,确实是你乱次序了。”
“唉,”常宁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拿起了一盅酒,运运气定定神,“老孙啊,我认罚我认罚,我,我喝不下喽。”
孙华洋其实也快差不多了,只是他坐的是三面有靠背的塑料藤椅,身子最晃,也晃不到哪里去,这时的他,也是奋不顾身,一心一意的想干倒常宁,于是,他伸手推推尤丽,大声嚷道:“小丽,快坐过去一点,小半仙向来诡计多端,你,你可得着,还对尤丽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