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对流连花丛蜜林的常宁来说,转瞬即逝。
第一封电报是王国维拍来的,他可是常宁在之江省的监护人,也是常宁这个黑名单上的人,能大摇大摆出入境的担保人,电报来得不早不迟,就在一个月期满的倒数第二天,电报上就是四个字,言简意骇,明了清晰:
“接电速回。”
常宁把电报扔到空着的婴儿床上,嘴一撇蹦出了他的理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叔叔只是提醒一下呢。”
古清雅在旁边说道:“小常,超期不归,回去是要受处分的啊。”
旁边的杜秋兰和高飞也劝他,实在想再待几天的话,就打个电报或电话,跟王叔叔解释一下,申请再迟归几天。
她们当然不愿意常宁这么快就回去,可没有办法,这是纪律,常宁必须要遵守的。
“呵呵,没事没事,古阿姨,我知道王叔叔菩萨心肠,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有王叔叔帮着我,外事办那帮人,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常宁说完,又扭回头,有些不解的望着面前的几个小不点,“同志们,下面我继续报告啊,谁不认真听,老子就不认他,谁要是认真听,老子就带他出去玩哦……”
不过,常宁的“恐吓”,没有收到任何效果,他的同志们没有一个理睬他,甚至都不带正眼的瞧他,老四老五眯眼松松,无精打采,老三一付似笑非笑的模样,根本就没有理他,老大老二已经到了长牙学话的时候,倒是在认真的盯着他,可嘴里不知在念叨着哪一国的文字,象唱歌似的,根本就是在蔑视“领导”权威么。
“他娘的,老子是你们的爹,明白不明白?”常宁终于被同志们的态度激怒了,忍不住了让水洋第一名言脱口而出。
老四老五仍旧爱理不理,老二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有老大老三,到底是男孩,楞楞的盯着常宁,仿佛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
古清雅摇着头苦笑,这个一身孩子气的大男孩,真要是留在范氏别墅,这些小不点可有罪受了。
杜秋兰和高飞上来,一左一右,嘴里嗔怪着,拉着常宁,将他往婴儿房外推。
“太阳灯。”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
正走到门口的常宁,听得身体马上震住了,“两位姐姐,你们听到没有……太阳灯,他娘的,太阳灯,他娘的……哇塞,老大会说话了,呵呵。”
常宁急步走回到婴儿床边,一把抱起老大阿宁,往上扔起来又接住,一连几下,老大竟嘻笑着看着常宁,一点也不怕。
“臭小子,记住啊,我是你老子,你他娘的要真是我的儿子,就再来几声,给弟弟妹妹们当个榜样啊。”常宁乐呵着,冲着老大轻吼着,“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老大笑得四肢乱舞,“太阳灯,太阳灯……”
“呵呵,再来再来,他娘的,他娘的。”
“太阳灯,太阳灯……”
杜秋兰和高飞哭笑不得,再次冲上来,夺过孩子,把常宁赶了出去。
“呵呵,我儿子会说话了,我儿子会说话了,呵呵,他娘的……”
常宁跑到了院子里,迎着飘泼大雨,高声的傻笑着。
隔了一天,第二封电报又到了,“接电速回。”电报的落款变成了之江省委组织部办公室。
常宁瞟了一眼电报,扔到了沙发角上,“他娘的,老子就学一回电影《保卫察里津》里,斯大林说过的一句话,同志们,继续前进,我们不理睬他。”
尤佳小心的劝道:“小常,你还是回去吧。”
高飞也说道:“是啊,你要是出入境的不良记录,下次想来,会很麻烦的。”
这倒是事实,常宁一下就泄了气,“唉,他娘的,也怪自个呀,当初为啥不跟朱部长多要一个月呢?”
杜秋兰笑说:“你下次记牢呗。”
“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常宁在客厅里转悠了几步,指着门外说道,“这是咱祖国自己的土地,来去竟然这么麻烦,你们几个给我作证啊,我把话撂在这里,等到香港回归,我要是有幸参与其中,一定要让内地和香港的来去更加自由方便,让咱全国老百姓都有机会来逛逛这美丽的东方明珠……”
不等机票订好,第三封电报又到了,还是四个字:接电速回。
常宁一瞅那电报落款,是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厅,立即乐呵呵的笑起来,“走了走了,老头子京城发话,之江省那帮家伙大惊小怪,让人不得不宁哟。”
那时候不是不能通电话,但谁都知道用打电报的办法的真正意义,常宁算是懂一点的人,这不但是郑重其事的催促,更是严肃的政治命令,他是组织的人,他不敢对抗,压根也不想去对抗。
告别亲人的过程匆匆忙忙,又带有些许伤感无奈,不提也罢。
……
四月的湖城,百花绽放,春意正盛。
朱永军的秘书似乎已记住了常宁,一见面就绽放出一丝笑意来,招呼也比上次热情多了,让常宁忽地感到,自己又艰难的回到革命的队伍中来了。
不过朱永军就没有好脸色了,坐在办公椅上,埋头于文件中,两三分钟过去了,也没拿正眼瞧一瞧常宁。
“老领导,您至于这样吗?不就是晚归一天么,不,就晚归十多个小时,您就不用板着脸了好伐?……喏,这是我的检讨书,向m主席保证,这是我亲自写的,一千多字,比高考作文还多几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