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一愣,随即便笑道:“只是平时书看得多一些儿才知道罢了。”
安蔓又道:“平日里只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针凿女工、管家理事为要,不认得字反而好。像张妹妹这般识了字的,若是读书还是读些好书,女儿家还是只读《女戒》《内训》《女论语》《女孝经》之类的书才是呢。张妹妹合该读写正经书呢,别看些有的没的杂书,移了性情那就大不好了。”
安蔓这话说完,两个离她近些的女孩见状忍不住往旁边移一些,其余女孩家的也忍不住皱眉。一向大家脾性的张瑶都有些恼了,又见她是外祖母亲戚家的女孩不好乱发脾气,只淡淡的笑道:“我家原就是书香门第,别的没什么,只书籍多,再者本是规矩人家,所读的书都是精挑细选来了的,竟是不知这位姑娘嘴里说的正经书是什么,那杂书又有哪些。再者我性情如何,自然不需你操心,我的教养嬷嬷自会会尽心。”她的教养嬷嬷罗嬷嬷是父亲、母亲费了一番心思请来的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规矩教养是最好。偏这几日正值新年,母亲放了恩典让罗嬷嬷家去了,过了元宵才能回转。若是今日罗嬷嬷在这里,肯定会为了她这番话大加赞赏的。
张玫虽才三岁,但素来宋姨娘也费心思教养她,虽还不尽然懂,却也明白那人是暗讽她大姐姐呢,临了也插嘴道:“你这人忒怪,我大姐姐看过何书,你竟是知道不成,怎么一口笃定那是杂书?”她这话说得急,但众人也听了明白,便是瞧向那安蔓。
安蔓本就因为张瑶的面色一红,脸色讪讪的,可又听得张玫的话,怒极攻心,冷道:“我倒是怪,偏生比不上你这姨娘生来的罢!”
这话一出张瑶甩袖护住张玫看向安蔓冷道:“我竟是不知你与我姊妹有何恩怨,竟是这般说我姐妹。我妹妹出身还轮不到你置喙,她自当是我父亲的女儿,是我张家的女儿,二品大员的女儿。”
安夫人过来原是那张瑶的大丫鬟砚香看情形不对差了小丫鬟去叫来,原是在亲戚家不好说话,再者那安蔓又是亲戚家的亲戚更是不好说。把安夫人叫来正好,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安夫人自然恼怒,张瑶两姊妹是她姑爷的孩子不说,人家还是头一次上门,好歹叫她一声外祖母的。这安蔓如此不是打了她的脸,还让安宁这个继母不好做,这怎能不让安夫人心生恼怒,心里更是将二房的恨极,当不得要冷嘲热讽一番!
安宁知晓了此事,心里感念张瑶当真是长大了,也知道她们姊妹俩受了委屈,将她们姐妹留在内室。把张玫拉过来摸摸她的头,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看来是哭过一回了,安宁软言道:“今日之事我听说了,玫儿和瑶儿都做得很好,尤其是咱们玫儿知道维护姐姐了。”
小姑娘红着眼圈听了这话也露出笑来,狠狠的点头:“玫儿会的!”
安宁摸摸她的发旋,笑道:“你大姐姐说得对,你是咱张家的女儿,旁人怎会将你轻视了去,甭理会那些小性子的。日后你们姊妹也不会和她们有甚交集,不必放在心上。”最后这句话是和站在一旁的张瑶说的,得巧这时张瑶身边的墨香笑嘻嘻的领着卓静身边的二等丫鬟菡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