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细声道:“太太和哥儿醒了,之前蒋夫人差人送了瓜果来,还下了帖子请太太去喝茶呢。”
安宁想了想她这两个月竟是闷在家里了很少出门,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是未来亲家么总归是要给些面子的。抱着福久在绿荫下悠闲得溜达,随手摘了串葡萄塞到儿子手里把玩,看他黑白分明的凤眼显现着孩童特有的惊奇,只不过小手儿却捏着葡萄,像是捏到什么好玩玩意儿般捏捏这个又捏捏那个。桃树上挂着一个个硕红的桃子,小包子见了拽着安宁的手要去摘桃子,等桃子洗净了拿上来给他抱着,塞的胸前鼓鼓的,细看那桃子尖上还被啃出了几个小牙印。觉得自己找到什么可以磨牙的东西了,捏着桃子像只小仓鼠般啃啊啃的,原来那一串葡萄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了。安宁看着直笑,换了个姿势让他更舒服些,穿过垂花门,过了四扇木屏风,就到了西厢房,原本福生和安康哥俩就住在厢房的。遂这厢房也是精心布置的,略略有几点山石,种着芭蕉;绿草夹路,中间羊肠一条鹅卵石路与正房月亮门儿相通,靠院墙处种了几棵樱桃,樱桃早在六月都被采摘完了。小包子注意力果然从手里残缺不堪的桃子移到厢房里的草木上,不过他跟他爹似的脸上表情不多,可是瞧着无端添们来,小包子显然表情不多,却不知道这样更让无良娘亲更想逗上一逗。
过几日安宁应了蒋夫人的约去参加茶会,蒋夫人亲自出来迎了安宁进来,除了她过来,还有相熟的布政使卓夫人,年前蒋家的幺女蒋雪晴和卓家的嫡次子定了亲,如今卓家和蒋家就是姻亲,蒋家和张家是姻亲。他们几家本来就是盟友,爷们儿间又是至交好友,如今亲上加亲关系自当更密切。来的人大多是面熟的,只后来的一位安宁没见过面,蒋夫人就给她解释说是去年上任扬州知府夫人,只安宁怀有身孕甚少出门,遂没见过也很正常。
安宁再看了一眼总觉得这知府夫人面善,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不过她向来对她的记忆力很有信心,若是真在哪儿见过的话也肯定会记得的,席间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惹来卓夫人狐疑,拉了拉安宁,低声道:“怎么你认识那知府夫人?”
安宁摇头,惹来卓夫人白眼,“那你频频看人家是为何?我倒是记得到这知府家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怎么看上人家女儿了?”
安宁失笑,和卓夫人交头接耳道:“哪是这事啊,我只是觉得那知府夫人颇有些面善,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可知她家的底细?”
“这我听我家老爷偶尔提起过,只说这新上任的知府姓陈好像是苏州人,之前在福建为官,有一子二女,至于他家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为人倒挺和善。”完了卓夫人又问了句:“你家泓哥儿今年也十五了罢,也该说人家了,要不我和钟太太帮你相看相看?”
“别别,我就那么一说,澄泓也不急,我家老爷说了待明年殿试过了再行商议。”安宁赶紧浇灭卓夫人的热情,感情她和按察使夫人当红娘当上瘾了,心里边儿也没怎么将这知府夫人的事儿放在心上。
却没料想到次日,知府夫人送了帖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