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婆和媳妇不对付向来比较正常的,但这娘家让安婉又憋屈又不甘,不过这次若是可以了她也不想再受这种憋屈了。不经意似的道:“太太说的是,老爷这做姨父的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几个外甥了,昨天还和我念叨过呢,如今借上京述职之际去京城也能和姐夫、外甥们多亲近亲近。好歹都是自家亲戚的。哦,这次大哥进京述职可有什么打算?是要接着在扬州,还是回都城呢?我以前听父亲提起过原本咱们安家先祖是居住在京城的,还曾经封侯拜相呢,只是从祖父这一辈才迁回到扬州来的呢,如今就是老宅尚在呢。现在然儿和姐姐一家都在京城。就是大嫂的娘家也是在京城,若是大哥能在京城述职的话,也是挺不错的,如此大家来往起来就便利和亲密起来了呢。其实按照大哥的考绩要是想在京城谋个空缺并不是什么难事的,再说了姐夫如今是吏部尚书,正主管官员调动这一块儿呢,对姐夫来说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而已。”
安大嫂虽然心中一动,但下一刻就明白了安婉这般殷切的原因,她这一番‘我是为你好’的话语来的意思虽表面上是说安和,但其实是为了海彦立问的。虽然具体不知道海彦立的官绩如何,但不为别的安婉回来几次影影绰绰提到的应该是海彦立投靠了哪位皇子,里面必然有什么猫腻。若是以往安大嫂绝对会和安夫人说说,能在姑老爷那里疏通疏通,但这两年不比以往,安宁递过来的消息还有娘家传来的信儿里面都说到了这两年京城不平静。抄家的,入狱的,贬谪的,遭申斥的……林林总总,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倒了下来。总之看皇帝这个架势,是要收拾京城里的世家豪门,并借此敲打各方勋贵以及清洗众成年皇子的势力之意。
这些年几位成年皇子为了立储君难免都有些小想法,虽然立了太子,但有当今也不是正经以太子登上皇位的,因而这皇子间拉拢朝臣,形成势力,积蓄力量,几位皇子角逐之下,不免有不少朝臣被卷了进去。再者如今的清洗贪官污吏,敲打各方勋贵,造成了京城里官员们几乎人人自危。自家相公的能力她是知道的,有些过于耿直了,在扬州还好些,但是到了京城水深火热的地方,很容易得罪人的。再说家里也不缺相公那点子俸禄,这些年安家的铺子田庄收益一年比一年好,真不好到京城那地方受罪。如今算是知道了安婉的意思,想在姑老爷那里走走门路么。
安夫人精明圆滑,安大嫂想到的安夫人也想到了,甚至比安大嫂想的更深一些,心里不喜,道:“这些公事我这个内宅妇人就算不清楚,但也知道这官员调动自有一套程序,再说了至于和儿的考绩摆在那里,不管是连任还是调任都不需要操心的。至于你说的家族史,咱们安家确实是从京城迁回来的,祖籍就是扬州,所谓‘故土难离,落叶归根’,‘人离乡贱’,老太太爷在世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就是叶落归根,老爷和我倒是舍不得离开扬州的。”
这一推四五六,回答根本就不在安婉预想的范围内,她心里也明白安夫人这是在和她马虎眼,但她也没半点可以反驳的。毕竟她话里都是替安和着想的,没想到安夫人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心里暗恨,但看到坐在下首的安大嫂,笑道:“过几日煦哥儿就要参加府试了,若是再过了院试就要入学了。听说大嫂你娘家哥哥在国子监入职,煦哥儿可是要扬州府学和书院都是不错的,但到底没法和国子监相比呢。看现在姐姐家的两个孩子就在国子监入读,日后参加乡试得中的机会可是不小呢。”
安婉这话倒是不假的,国子监是国学,比之府学或书院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关键是在京城里还可以面见各级官员,受到指点,为以后的乡试会试和入朝打下基础。安婉这是从安夫人那里走不通。想从安大嫂这里做工作,安大嫂也差不多四两拨千斤,就按照安婉话里的表面意思走,如此几回合下来安婉也没了什么耐性,心道安夫人和安大嫂顽固不化。既然有张清和这个吏部尚书的姑爷,都不知道疏通疏通,按照安和那样的性子,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升个半级一品的,看现在海彦立如今都已经升任到正四品,安和还在正五品上纹丝不动的,看安然在京城里如今都升任从五品的员外郎了!再想想也有可能是安宁根本就没照拂到自个娘家,想到这儿安婉暗嗤,亏的安夫人还这么疼安宁。都不知道照拂娘家,哼!想到这儿安婉心中有种微妙的平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