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时候已经进入十一月中旬,河水虽还未结冰,但气温已经降下来,天也冷起来了。安平的鱼还剩了一千多斤,眼看着再过些日子天再冷些,池面就要结冰,到时候这么多鱼封在冰面下,不但缺氧缺食,会死很多,而且就怕这么多成鱼留在水底,会咬食那些小鱼苗,到时损失也很大。
他正打算如果与高掌柜的这笔生意谈不成,那就暂时把鱼捞上来,制成鱼干先存着。反正这东西易保存,再说冬天气候低也不容易坏,大不了存起来自己抽空慢慢卖。
左右总是要制成鱼干,安平正雇了几个短工在水池旁上忙活着杀鱼洗鱼肚,鸭舍那头的半空里竖起许多架子,晾着洗好的鱼,准备晾干水分,再拿到家里腌制,然后用蒸炕法把鱼烘干。
秋菊跑过来喊:“安平叔!!高掌柜来了,正在堂屋等着呢!!”
“哦,好,我马上来!!”安平脸上一喜,回身把事情交待给大栓, 叫他带着几个短工继续忙活,他则在鱼池里就着凉水洗了洗手,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
乐清屁颠屁颠跟在大栓身后,眼巴巴的望着地上一堆一堆的鱼内脏。
鱼子鱼白已经被挑了出来, 盛在木盆里,一上午的时间已经积了满满一盆,打算中午的时候顺手做给这几个短工吃。剩下的鱼内脏不能吃也没什么用处,安平和大栓商量过,是打算要切碎了喂鸭子的。
可素……乐清眼巴巴的望着地上成堆的鱼内脏,这里头鱼肚和鱼鳔那可是好东西啊,比鱼肉可好吃多了,就这么扔了喂鸭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想了一下。乐清拎起盆子,蹲在堆成堆的鱼内脏面前挑捡起来,一边跟大栓解释:“大栓叔。我农书上写,这鱼鳔和鱼肚也能吃哩,扔了浪费。 我挑出来吧。”
大栓蛮不在乎的指着乐清手涨鼓鼓的鱼鳔:“这东西咋么吃哩?里头全是气儿!”
“吃外头这层皮儿啊”乐清笑眯眯的将挑出的鱼鳔扎破,捏净了里头的气体。放在手中的小盆里,再去挑下一个。
“啊哟,乐清,就这一小点儿啊?那你挑多长时间才能挑出一盆来?来来,孩子,咱们不差这一点,快坐着歇歇。”大栓擦擦手上的鱼渍。就要过来抱乐清。
乐清忙摆手:“大栓叔,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叫我挑挑吧。我爹说这池里少说还有一千斤鱼要出,差不多五百尾,这一块显得小,可五百块加在一起就不少了。再说,挑完了鱼鳔,还有鱼肚呢!”
大栓见乐清坚持,只好不再说什么,叮嘱她不要到池边乱跑。 便转身忙活去了。趁着冰封前, 池里的鱼至少要弄上来个六七百斤,剩下两三百斤留在池里也就无大碍了。
过了一会儿,安平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大栓:“咱们的鱼干生意谈成了!高掌柜答应,只要咱们有,有多少他就要多少,价钱也不低呢!!这回这批鱼可有了着落了!”
大栓也激动起来:“太好啦!这么多鱼干,要是咱们一点一点运到镇上自己卖,那要卖到何年何月去?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卖上好价钱,还不一定能卖得了!” 他很有分寸,并未问安平那具体的价钱是多少。
乐清在旁上一边挑着鱼鳔鱼肚,一边翻翻白眼,这种鱼干市场上根本没有,而且还佐以食谱,那个高掌柜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笔生意?爹爹真是太小看自己那本食谱了。
趁着安平和大栓在那儿高兴,乐清放下小盆儿,洗了洗手,跑回院子里去了。得着爹不在家,先把鱼肚鱼鳔的吃法添进食谱去,省得一会儿露馅。
安平高兴的把好消息通知了每个人,然后坐在堂屋里拿着算盘一点一点的算起帐来。
高掌柜说了, 如果能长期合作, 鱼干和菜谱都只供他一人,那么鱼干的价格就可以定在一百文一斤上。
这个新建的鱼池,今年虽然才刚搬过来,但这土质和水质都比张家村好,产鱼约摸两 千斤,其中一千斤已 经卖完了,得了三十两银子,另外一千斤因为卖不了而压在了水池里,赶在入冬前差不多可以制四百斤鱼干卖了,那就是四十两 银子。另外还剩下两 百斤鱼放在水池里,也就没什么大影响了。
这样一算的话,今年新鱼池一下子就替他赚了七十两 银子,另还有两 百多斤鱼,这还是鱼池刚建的情况下。如果等到来年春,一开春就投放鱼苗,加上鱼池里本就有的鱼苗,依着这水池里鱼的生长速度,一年几乎可以收两 季,如果鱼干能卖的好,赚的钱可以算是以前的两 倍。
而且这还不止,如果鱼干能卖的顺利,家里的鱼全部制成鱼干来卖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剔除了材料和人工费,一斤鱼干要比一斤鲜鱼多赚十文左右,一年的进项差不多要在四百两到五百两之间。
年进五百两,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是最富的地主杨家,也不过年入五六百两的样子,自己家只肖再发展个两年,就足可以媲美杨家, 甚至远远把杨家甩在后头了。
安平越想越兴奋,手里的算盘子‘噼哩叭啦’响个不停。
养一个普通丫环,一年才需七八两银子,家里总共就乐清乐云两个丫头,以后她们出嫁时,完全可以陪嫁上两个丫环,以后在婆家日子也过的舒服一些不会受欺负。而且家里也可以再添置几个丫环,孩子娘以后就可以什么事儿都不做,只管教孩子就可以了。
“你想啥呢?”蓝氏抱着乐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