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大嫂,二嫂。”蓝文陵上前亲切的称呼了一声,怀中抱着乐清和乐云,走上前去,对蓝氏道:“姐,这回你可是能挺起腰杆了。以后谁要是再说三道四的,我就上门去给你寻场子!!”
“净说些气人话!你还能上门去打架呀?”乐清姥娘笑着剜了儿子一眼,又道:“天也不早了,你姐这正要走,正巧又叫你赶上了,你就送送她们娘儿仨吧。”
“行!”蓝文陵脆生的应下,抱着张家姐妹转了个身:“娘,那我就把姐一直送回张家村去呀!”
白役虽不是个好差使,但也毕竟不用日日劳作在田间地头,还能常走动于各市井场所之间,而且堂会念字写字,所以他的谈吐间明显透着股通透开拓的气韵,并不以自已的活计为耻,更不以家中的穷困为愁,至于家中无力给他娶媳妇一事也并不放在心上,一路上只是逗着张家姐妹,一边哄着蓝氏高兴。
几人高高兴兴的在申末时前回了家,却老远的看见张家的破院外围了好些人,透过那半截土墙还能看见院内也有人走动,还隐隐的透着不知谁的哭声。
几人立时一怔,蓝氏当下手就抖起来,放下怀中的乐清,几步冲在了前头。
“姐!姐,你别急啊!”蓝文陵忙抱起乐清,拉着乐云也往前跑去,心中暗感不妙,看这阵势,怕是张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姐姐的心才刚轻省些,可千万别是安平姐夫出了什么事啊!!
乐清心中也有些慌张,乖乖的趴在蓝文陵怀中,待他跑得近了才看清,院外围着的都是来看热闹的几家近邻,院子里面当中躺着满脸是血的老张头,安英,乐荣和张赵氏趴在一旁上放声哭着,大娘吴氏则正与两个陌生的长工打扮的人在院里拉扯着,嘴里头不知骂着些什么。
老张头今年还未满五十,但长年在地里劳动,风吹雨打的早已将他锤练得看上去像个小六十的老头儿,他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冰凉的地上,胸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起伏着,满头满身的血,看得人心中发紧。
蓝氏进了门见地上的不是安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也被老张头那满身骇人的血所惊,扑上前与张赵氏和安英哭作一团。
吴氏则依然在与那两个长工拉扯着,只言片语之间似乎能听出事情的大概来龙去脉:老张头在杨家做工时叫砖打了,被抬了回来。
此时,震天价儿的哭声,吵闹声,拉扯着走来走去的人都已乱作一团。乐清咬咬牙,着急的望望地上的老张头,嬷嬷小姑和娘也真是的,爷爷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就在那哭成一团,大娘更添乱,这时候跟人家瞎扯个什么劲儿,先救人是要紧啊!!
“别哭啦!!我爹哪去了?大伯哪去了?”乐清走到几个女人旁上,忘了她还是个小娃娃,使了大力的朝几人喊到。幸亏她人小声小,顶清脆顶响亮的声音刚一出口就淹没在那震天价的哭声和吵闹声里,没人注意到她。
狠狠的跺跺小脚,乐清正急着,忽然身后传来震天价一声吼:“婶子!!!”
这一声底力雄厚,中气十足,终于将院中几个哭着的女人从悲伤中拉了回来,蓝文陵将乐清抱起塞进乐云怀里,上前一步道:“婶子!可是哭个什么劲儿!差人去请大夫了吗?大冬天的这么冷,可不能叫我叔就这么躺地上啊!”又回身对吴氏道:“嫂嫂,现在可不是拉着人要钱的时候,人家要是想赖帐,也就不能把人送回家里来了。赶紧的先寻一寻安民哥和安平哥呀。”
“对,对,哎呀,安英,赶紧先把你爹抬屋里去!”被蓝文陵这一吼,张赵氏才醒了神,忙招呼安英和蓝氏,又有门外看热闹的近邻相帮着,将老张头往屋里抬,张赵氏又回身喊:“乐荣娘,快把安民安平寻回来!”
吴氏擦了擦冻得通红的鼻子,不满的朝正扶着老张头的胳膊往屋里走的蓝氏吼道:“安平去蓝家庄接你们啦,咋的,走差道啦?!!我就说好么生生的你回什么娘家!你今儿要是不回去,安平现在定在家里哩!!有他安排,哪还用得着什么外人多管闲事的在这瞎吼!!”说着,剜了一眼旁上的蓝文陵。
蓝氏气得剜她一眼,与众人或抬或扶的将老张头弄进了屋,屋中传来张赵氏的骂声:“就你嘴尖!就你会摘巴!!我叫你寻安民哩,你在这喊什么,叫什么?安平是去蓝家庄接人了,那安民上哪啦?!!”
“安民……安民……”叫张赵氏这么一喊,吴氏的气焰顿时小下来了,声音也愈见小,最后带着丝心虚的瞟了眼屋里,想要蒙混过关却被蓝文陵一下截断:“嫂嫂!安民哥那?家里这么乱,要有人寻大夫,要有人安抚几个女眷,还要有人与送人回来的这家商量怎么个赔钱法,这都得赶紧有个男人出来主事安排那!”
吴氏扭了扭,不出声的剜了蓝文陵一眼,意思是:要你多管闲事?
“我哥今儿下工后出去买酒了,估摸着是不知在谁家喝下了。今儿杨家下工早,我大哥二哥都先回来了,说是有点小尾巴我爹在那收收就成,结果就弄成这样了。”正这时,安英从屋里走出来,她摸摸泪,恢复了几分平静,感激的望了眼蓝文陵:“蓝三哥,多亏了你提醒,要不我们几个女人还在那坏事的哭着呢。”
“谢啥谢,要命的是眼下可咋办?”蓝文陵叹一声:“这情况,安民哥安平哥都不在家,可不能没有个主事儿的啊!”
“我看,不如蓝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