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家多大年纪?”猛然间听到这个问题青山爹也有点蒙,每日里只管姜暖东家东家的叫着,他心里现在的恭敬成分愈多,真就忽略了她的年龄。
“好像……比葛老实家的三丫头还小一岁,那她今年是十六了吧?”青山爹也不确定的说道:“你又动啥心思呢?咋忽然想起问这个?”
“这不是忽然想起来的么,我小舅子自从老婆难产死了以后一直没有续弦,他人长得体面,家世好,还是个秀才,所以别看是续弦,人家也挑着呢……我看你这个小东家挺不错……”赵把总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已经被眉头拧成个大疙瘩似的青山爹毫不客气的给打断了:“你快拉倒吧!”
“咋?”说得正兴奋的赵把总愕然地看着青山爹。
“咋?你若是想求东家小姐帮着你好好在地里谋划出点前程来,那是想对了。可你若是再想别的那就是多余!”
东家小姐连我儿子都没有看上,凭啥看上你的那个狗屁小舅子?他便是个香饽饽也是个死了老婆的鳏夫,就这样的人东家指定是看不上的……青山爹在心里气呼呼地想到。
“怎么说?”听出青山爹话里有话的意思,赵把总索性刨根问底起来。他心里的小算盘扒拉地挺好,万一能把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小舅子说成了,那以后两家不就是一家了?什么酬劳之类的话,还不是男人间的一句话么。
“你自己不是也知道我们东家是官家小姐的出身么?别看人家不言不语地在这个庄子上住着,可你看看人家做的事,那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想的到的么?老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和她打交道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非富即贵,就是前段还有个什么王爷来过她家呢,那可是我亲眼所见。就这样的人,你家那小庙能装下这样的大神么?”青山爹一阵见血地戳到赵把总地心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得失望,青山爹才觉得痛快起来。反正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比他的那个小舅子强多了,东家只要一天不出嫁,很多事儿就都是未有定论的。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暗暗地帮着青山……
“请问二位。”身前一声娇嫩的女子声音把赵把总和青山爹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姜暖姜小姐住在哪个院子?”一个穿戴透着贵气的俊俏姑娘对着他们施礼问道。
青山爹转眼对着赵把总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姑娘顺着这里一直往前走,她家的那房子是石头的,到了院门口就能认出来。”青山爹顺手往里一指然后拉着赵把总抬腿就要离开。
“夫人,确实是这里了。”那个走在前面打听的姑娘赶紧回头对着站在庄子口上的几个人说道,头上小巧的一枚金簪上垂着的几串流苏欢快地晃动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竟晃了盯着她的赵把总的眼睛。
听了那个女子的话,立在庄子口的几个人才慢步走了过来,前面一个妆容精致衣裙华美的妇人体态婀娜,一看便是身份非比寻常,尤其是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体态各异的黑衣汉子,赵把总是行伍出身,武功再不好也断半个练家子,所以他一看那几个黑衣人的走路样子便断定,那都是好手!自己这样的五个绑在一起也打不过人家一人的……
鼻尖一缕从未闻到过的好闻极了的香风掠过,那贵妇人一行仰着脑袋在他们面前走过,直奔了不远处姜暖的宅子,先一步走到那里的那个姑娘已经站在院门口敲门了。
“娘的!果然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看着人家使唤的丫鬟都比自己家的婆娘长得好看穿的体面,赵把总终于是彻底明白了青山爹话里的意思。只是他这话明明说的声音很低,那几个黑衣人还是一起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冷。
这回他没敢多说一句话,不用青山爹送,自己快步就朝小道上走去,把姜暖说给他那个小舅子的事儿是不用想了,可自己手里的那些田必须交给她去管着。即便是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凭她身后这些人的本事,自己如果能够搭上这些人,那好前程好会远么?赵把总想明白了。
“窦夫人?”对于院门外的来客姜暖很有些意外,她还是将门打开,立在旁边客气地说道:“先请进。”
这是窦夫人在那次品香楼不太愉快的谈话后头一次见到姜暖,几个月未见,这个女子似乎看着有些陌生,容貌有些些许的变化,猛一看见竟是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让她觉得熟悉。
“姜家丫头,真没想到你住的地方竟是如此偏僻。”窦夫人慢悠悠地从姜暖身边走了过去,环佩叮当中一股淡淡的香味随着她衣带轻舞中扑向了姜暖。
暗道一声不好,姜暖赶紧转了身子,面向着那棵大槐树一口气打了四五个喷嚏!
“失礼了!”姜暖先给窦夫人行了礼,“您请到里面坐。”她说完快步向后院走去。窦夫人身上的香味让她觉得鼻子一直发痒,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狂打喷嚏吧,怎么说也是不好看的事。
主人急匆匆地去了后院,客人确实优哉游哉地在她家里四处打量着。
“珍珠。”窦夫人随手解了身上挂着的香囊,往身后一递:“拿块帕子包了收着,往后这样的香囊不要配了。有人闻不得。”
“是。”叫做珍珠的丫头赶紧伸手接了,然后从衣襟中扯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将那香囊仔细的包了收进了袖笼。
“你也望远些候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