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送走了眉开眼笑的窦崖,姜暖依旧立在门前的石阶上没有动。几乎一夜的不眠不休,让她这个原本就不咋地的小身体有些吃不消。
抬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高度,估摸着也就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姜暖撇了一下嘴,小声嘀咕着:“没有手机,没有时钟,这过的可真是糊涂日子……估摸着点儿吃饭,估摸着点儿睡觉,再估摸着点儿起床……起床?”说到起床她赶紧收起了满嘴的牢骚,提起裙角就往台阶上走去,这时才想起屋里床上还睡着个拖油瓶的弟弟呢。
三两步就跨上了台阶,哐当一声推开虚掩着的院门一眼就望见了院子里阿温正与他的‘爱犬’好汉跑得欢脱的画面,姜暖站住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番情景她就就觉得开心,踏实。于是她索性倚了门框靠着,静静地看着这对儿小东西嬉戏,任由心里慢慢升起的温暖的感觉蔓延。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正往内院方向跑的阿温先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扭过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当对上姜暖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时,他立马欢呼一声,转身就迎着她跑了过来:“阿姊,我早就起榻了。你看头发也束好了。对了,我还‘讲了卫生’……”穿戴齐整的小袍子的前襟上还阴着一片水渍。
张开双臂等着那个欢快的如叽叽喳喳小鸟儿一般的孩子自己冲进她的怀抱,姜暖先摸了一把那片水渍,感到并不太湿才放了心。然后她揉着他梳得有些歪了的小抓髻表扬道:“阿温真能干!让阿姊看看你这‘卫生’讲的怎么样?”
“我可是用青盐水‘讲’了三遍呢……”阿温得意地张开嘴巴露出满口的小白牙显摆道:“好汉也‘讲’了,我给它的食碗里也倒了一些淡青盐水,结果它一口气喝了半碗!”
“噗!”姜暖很同情地看了好汉一眼,然后对着阿温说道:“它是渴了。养狗狗也需要精心照顾的。你要记着按时给它添水喂食,你对它好,它会对你更好的。”
“嗯。我知道。”阿温乖巧地点着头。
回身锁好院门,姜暖牵起他热乎乎的小手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阿温可是饿了?阿姊这就去做早饭给你吃。”狗狗好汉紧紧地跟在姐俩的身后,尾巴摇的像是要掉下来似的。
路过正房的时候姜暖停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这处明显比这院子里别的房屋都高大很多的建筑。
入目的整齐的窗棂上大多的窗纸都破掉了,露出大大小小无数的口子,不大的一阵小风吹过就能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让这房子显得愈加的破败凄凉。
屋檐下一块楠木的匾额用的是原色,只在上面刻了简单的两个字:应闲。字体飘逸娟秀倒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匾下门框上的两扇大门关得严实,暗褐色的漆皮泛着沉沉的光泽,虽然许久未经打理,依旧饱满紧致没有一丝裂纹。衬得这华屋的主人身份颇为不凡。要知道古时能用朱漆和黄漆的人家可都是极有身份的!而这门上的暗褐色漆皮不正是黄漆年份久远后历经风吹日晒所沉积的色泽。
可这么尊贵的一处府邸,又是正堂主屋怎么挂着一块如此新奇的匾额呢?显得过于轻飘了。
姜暖的视线还凝在那块匾额上,若有所思。
“阿姊?”阿温看她愣了很久也没说话,于是小心的摇了一下她的手臂,怯怯地叫了一声。他好怕姐姐这样痴痴呆呆的表情,从他记事起,他眼里的阿姊就是那副样子,让他觉得那副躯体里的人就是行尸走肉,是没有一丝感情的。
而如今的阿姊依然瘦弱,可让他觉得安全温暖,愿意与她亲近。是他最最喜欢的人,也是他的依靠。阿温很怕回到过去,再去面对一个没有温度的阿姊。
“阿姊在想煮什么早饭呢,肚子好饿,这一想都入了神的。走,我们先到厨房去看看家里有啥能做的。”越想越觉得那扇门里掩藏的东西有些诡异,姜暖刻意的打断了自己探究的心思,随口扯了几句话,拉起阿温抬脚就向后院走去,再不停留。
姜暖的脚步走的很快,让身旁的阿温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不过阿温还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风风火火的阿姊又回来了就好。
姜暖并未注意到阿温的脸色变化。一进厨房她就拿起搭在灶台上的围裙系在腰上,眼睛扫向摆放食材的柜子,这回是真的开始盘算起要做什么早饭来。
这个时候一到了冬季尤其是北方,能买到的蔬菜极少。前日她出去了半天将见到的差不多的品种都买了,也不过就是一把小葱,两个大白萝卜,一捆豇豆,还有满满的一篮子鸡蛋。就这些能做出什么来呢?她在脑子里迅速地做着组合。
“啪”地一声,姜暖只觉得脚边一震,低头一看地上已是横七竖八地丢了几根木柴,竟是阿温方才跑去柴房抱回来的。只见他拍打着小手说道:“我会烧灶火的,阿姊把这个交给我做就是了。”
“好。谨慎着别再被那木柴上的小刺扎了手。你手上的伤口才好了些。”尽管点头同意了阿温的要求,她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伸手从灶边的木桶中舀了一瓢水倒在锅里,就让阿温去烧火了。姜暖洗净了手,拿了三只鸡蛋打在了盆子里。又从盐罐中捏了一小撮盐丢在蛋液里,用右手搅和均匀了,才从面缸中用干净的左手盛出一小碗面粉来倒在蛋液中,估摸着也就是六七两的样子,她麻利地将面粉与蛋液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