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嘱咐了姜暖几句匆匆离去。
杨玉环关了院门,手足无措地望着,知道现在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含着眼泪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溜。
开始的时候,好汉还开心地追着杨玉环身后跟着一起转悠,一个多时辰后,好汉早就懒洋洋地趴回了窝里。而心里没着没落的杨玉环则走得身上都见了汗,可手脚依旧冰凉。
天擦黑的时候,不时打开房门站到门口张望一番的杨玉环,经过半天的来回走动,终于自己把心中的这份躁动不安走的下去了不少。
眼看这院子的景物都拢在了灰色的光影里,杨玉环叹了口气。
正房内的光线比屋外更加的暗淡,姜暖像个虚幻的影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杨玉环看不到她的表情。
迈着两条走得酸痛的腿,她安静的进了正房,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把门口的灯笼也点上,和平时一样。”眼睛还望着门口的姜暖突然开了口,嗓子哑的不行。
“是。”杨玉环偷眼看她,似乎只有几个时辰的功夫,姜暖就瘦了一圈。人瘦小笔直的坐在那里,看得她心疼。
提了风灯点燃挂在门口,这是姜家的习惯。
像姜暖过日子这么算计的人也是从不算计这两盏风灯挂在外面,一晚要费多少蜡烛,必定要等阿温还有岑相思回来之后才会熄了。
站在院子里,杨玉环自顾自的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厨房煮饭。这个时候,她得照顾好姜姑娘。
从石桌上拿起围裙一边系着一边朝后院走去,杨玉环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做些什么好,眼睛的余光随意地往正屋一撇,就看见了姜暖裙摆下露出的一双白生生的脚丫!
“姑娘。”杨玉环几步走上了台阶进了屋子,蹲下身子就捂住了她的小脚,掌心一片冰冷:“小公子已经出事了,您的自己好好的啊!”
说着话,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快起来!”脚上突然出来的温暖似乎让姜暖回了神,她赶紧弯腰拉起了玉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你若是不说,我都不觉得冷。”
“都冻僵了……”杨玉环抽泣着说道。
“没事,你去煮饭吧,晚上咱就吃热汤面,暖和。”姜暖赶紧转移了话题。
“嗯,我再多放些胡椒粉,给您去去寒气。”杨玉环听见她说要吃饭,心里也觉得宽慰不少,抬手把眼泪都摸到了自己袖子上,她快步走了出去。
姜暖也站了起来,做了半天,猛一起身,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
把劫匪的信件又收回信封,姜暖拖着两条僵直的腿慢慢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把信扔到窗前的案几上,她摸着黑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双足衣,就地坐了,用手在两只脚底随便胡噜了几下,把足衣套在脚上穿好。
脚上温暖了身子也会觉得温暖,姜暖终于觉得自己又有了几分人气儿。
手脚并用地爬到案几边,点燃了油灯,她把才收进信封的信件又抽了出来,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出任何东西。
她甚至把那个粗糙的信封也举到灯光下照了照,确定里面没有写字之后才死了心。
姜暖在心里计算这阿温离开家的日子,再根据马车的行驶速度判断,劫匪离着应该不算太远。
而且阿温和简夫子是朝着南方走的……这么一想,姜暖又站了起来,到书架边上抽出那本她翻了无数次的《大梁要术》来,往记录风土人情的那一部分细细地翻看起来。
片刻功夫后,出了帝都一直往南的官道附近的郡县已经被姜暖记住了好几个。
越看这些心里越烦!
大梁那么大,南方又是一个模糊的大概。姜暖实在不能给劫匪的藏身地点猜出个大概了。她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赌气一样的把书籍丢在地板上,姜暖直直地后仰,‘咚’地一声躺倒。她的头发洗澡后还乱七八糟的披散在身后,如今虽然干了也未梳起。所以她这么躺在地板上,也没有觉出头磕疼了。
后面已经隐隐地传来葱花炝锅和锅铲翻动的声音,热火朝天的让姜暖心里更添烦乱。
她不饿,也不想吃饭。
侧了头望向门外,天色又沉了不少。往日这个时候,正是阿温和岑相思一前一后回家的时间。
今天阿温是肯定不会回来了,所以姜暖就急切的盼望着岑相思的出现。
不知自己在地板上躺了多久,姜暖听见了杨玉环请她到正堂吃饭的声音。
爬了起来,应付差事似的吃了一碗食不知味的热汤面,姜暖把碗一推,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岑相思说阿温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回来陪自己。
可现在晚膳都用过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姜暖在屋里已经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没着没落的,就怕岑相思也不回来。
‘啪啪’几声轻响,姜暖马上扑到了门口,心里先是一喜,人后又是一沉。
这么敲门的一定不会是岑相思的。
他回家的时候很少敲门,要么是尾随在阿温和巧心的身后,不言不语的出现。
要么就是翻墙而出,来去自由。
姜暖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口,看着杨玉环冲到了门口连问都不问,直接打开了院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脸倦容的青山。
青山进了皇城,连走几家大的银庄,终于兑换了五万两银票。
因为不知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