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与大老爷这会子找秦氏的事有关,明玉吩咐落英:“你去问问。”
落英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把伞,才发觉吴氏竟然站在屋檐下,脸颊涨红,神情很是尴尬。落英想到刚才落翘那么大的声音说话,吴氏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奶奶,被奴婢这般说,也有两分尴尬。
吴氏倒是率先回过神来,道:“既然四弟妹午睡,我就与落英说吧……”
后面的话,屋里的人根本听不清楚,窗户又关着,落英却是越听越气愤,吴氏说完,声音多了两分担忧:“……我并无它意,只是既然晓得了,好歹提醒你们姑奶奶一声。那封信,千真万确是一个外地口音的婆子送来的。当时直接交给了门上的人,让人转交大老爷,哪里大老爷不在家,门上的就给了大夫人。”
落英咬牙:“到底有完没完?!”
吴氏话已说完,撑开油纸伞,也不进屋,很快便消失在雨里。
落英用一句话概括:“依着三奶奶的说法,大奶奶说动了大老爷,让大老爷觉得,咱们夫人、姑爷与他们闹到眼下都是姑奶奶害得!本来大夫人已打算和咱们夫人、姑爷修好,却因……”
明玉缓缓吐了一口气,终究没忍住,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后面的话,想必姑奶奶也听见了。虽不晓得送信的到底是什么人,门上的人却可以作证,那封信不是大夫人无中生有。咱们回来后,大夫人以及众人的态度,果真是一副忘记了从前是非,要与咱们夫人修好的情形。”
应该说是楚大夫人的如意打算打得精,还是珊姑娘的心思更精?楚大夫人企图白得了庄子,还要让秦氏感激她。当然,楚大夫人可能一开始没这方面的想,但珊姑娘把她说服了,若秦氏心存感激,也只有好处没坏处。
感激?感激个……不留神,脏话都差点儿冒出来了。
明玉吃了一口茶,平定了心情。
楚大老爷将说话的地点放在了楚大夫人屋里,阮氏吃了午饭仍旧过来照看婆婆,这会子也在大夫人屋里。大老爷到底是读书人,那道理说的比阮氏更好听,秦氏一直很平静地,耐心地听大老爷说完了,方缓缓道:“那日博哥他娘起先说云哥媳妇收了她五千两银子,后来又冒出五千两假银票,而我只拿到了三千两的银票,无缘无故,云哥媳妇给博哥娘五千两假银票做什么?云哥出远门的这三年,我在淮安住了近两年,也未曾听到什么陈家姑娘德行有亏的话。”
说着将目光落到那封信上:“这封信到底是如何来的?我已不想追究,还请大伯念在云哥从小就没了父亲的份儿上,真正替云哥想想。”
可以弄出个五千两的假银票冤枉明玉,难道就不能捏造一封信来诬陷?这不是楚大夫人惯会用的伎俩?秦氏神情清冷,眼神里尽是失望。这样侧着说,反倒比直接说出来更叫人难堪。
大老爷只觉脸颊火辣辣的,这会子的心情就像那日,秦氏当着楚大夫人和他的面儿,细数这些年楚大夫人对她们母子做过的事。
秦氏言尽于此,起身带着莲蓉等丫头出去,走到门口,又顿住步子,扭头道:“谁对我们母子真正好,我心里多少还是有数。云哥的父亲走得早,又拖累了你们,往后我们再不会拖累你们了。”
阮氏却完全没回过神来,那日楚大夫人欲要伤害明玉,她们闯进来,秦氏当即甩了楚大夫人一个耳光,阮氏就被秦氏的举动惊呆了。她嫁进楚家已经十多个年头,从来没见过秦氏这般。后来秦氏在屋里与楚大夫人、楚大老爷说话她们都被支退出去,不晓得到底说了什么,等秦氏走了,珊姑娘进去时,她也才跟着进来。
秦氏,根本不是从前的那个秦氏,这个秦氏完全颠覆了在她印象中,隐忍得有些软弱的秦氏!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阮氏回过神来,痛得她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外面的丫头婆子听得响动,纷纷探头进来。只见大老爷指着阮氏,怒道:“瞧你们婆媳两个做得好事!”
虽然下着雨,小黄氏说了要置办些直估的特产,果真很快就置办了回来,足足装了一马车。
“明儿一早你们就要动身,也不必卸下来,就直接送去码头搬上船吧。”
明玉感激道:“谢谢二嫂。”
小黄氏又从怀里取了一个荷包出来:“这里面是我给弟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见面礼,一枚金锁,一对小手镯。是那日得知弟妹怀孕就让婆子去外头找匠人打的,样式是直估这边盛行的,只是有些赶,做得不够精细,以后拿给孩子把玩吧。”
明玉笑着接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二嫂有心了。”
小黄氏又取了个荷包出来:“这个是给衍哥的。”
宇文氏见她都给了,忙把自个儿预备的拿出来,一个用木头雕刻了飞禽走兽的笔筒,十分精致,顿时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宇文氏找了几分自信,笑道:“这个是我自个儿做得,给衍哥摆在书房吧!”
小黄氏白了她一眼,宇文氏不理她,又拿出两个用木头雕刻的巴掌大的人儿,笑道:“这个是给四嫂肚子里的孩子玩耍,也是我自个儿做的!”
小黄氏颇为无奈地叹气,宇文氏这才拿出两个荷包,努努嘴道:“我还预备了别的!”
两个胀鼓鼓的荷包,里面的东西和小黄氏给的差不了多少,宇文氏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