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利用,然后一脚踹开的感觉——

蓝月湄本人无缘得见,真是莫大的遗憾。

“逆——逆子——孽障!”景帝被他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直挺挺的瘫在椅子上,双目圆瞪,一脸狰狞。

蓝月仙和萧文皇后等人都慌了手脚,急忙过去给他抚胸口的抚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生怕他就这样一口气背过去,殿中瞬时乱成一团。

秦菁冷眼看着,却是一动不动。

那边蓝月仙等人忙活半晌,才勉强将景帝的情绪压下去。

“二皇弟忧国忧民,不惜大义灭亲,怎么看都算是件好事不是吗?”秦菁从旁边见着他又缓过来了,也是便语气悠然的再开口。

“荣安,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景帝一着急,呼吸马上就又急促起来。

“难道不是吗?”秦菁反问,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斜睨一眼趴伏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秦洛,慢慢道:“皇弟你为了天下大义,亲自送了淑妃娘娘上路,想必父皇是会感激你的。只是临了却那么不依不饶的要把这个屎盆子叩到本宫头上,却不知道又是为了要去讨谁的欢心?”

她也不过只是就当年之事给秦洛提了个醒儿,而至于那双母子之间是生是死的抉择,当真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可是最后关头,秦洛不肯息事宁人,反而有意祸水东引,想要她来为蓝淑妃的死埋单——

这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当然都是秦洛所为,只是如今真的撺掇起来,乐见其成的人怕也不少。

景帝是一个,蓝月仙是一个,甚至于陆贤妃——

也是没准的!

果然不出所料,秦菁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变脸。

秦洛自知闯下弥天大祸,还哪里敢让秦菁再把事情扩大化,急忙撇清,声泪俱下道:“皇姐,是臣弟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后来又怕父皇怪罪于我就差了路喜去善后,至于陷害皇姐的话——苍天可鉴,真的不是臣弟所为!是路喜!对,还有陆涛,前段时间他不是被你的侍卫伤了吗?是他怀恨在心,自作主张做下的事,真的与臣弟无关的。”

东窗事发之后,这般互相攀咬,远不是什么稀奇事。

秦菁不做论断,只就把目光移给满脸憋得通红的景帝——

看看吧,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也要扶上位的儿子,怎么样?心寒了吗?后悔了吗?今日他能为一己之私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以后你再卧于枕席之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夜夜忧心,什么时候便会丧生于他的屠刀之下?

景帝一语不发,看秦洛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秦菁见他久不言语,于是拍拍手招呼了门外侍婢进来。

两个侍婢推门而入,秦菁便是放下茶碗冲两人抬了抬下巴:“去殿外让大总管把苏沐、路喜、陆涛,还有那八名侍卫一并带进来。”

因为有景帝和梁太后在,两个侍婢还是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最后见着没人阻止,这才慌忙应着转身快步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皇弟坦言了一切,但终究也只是片面之词,还是把所有相关人等都叫进来对质一番,没得让人觉得是父皇冤枉了他。”秦菁道。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秦洛,连景帝都自觉理亏,明显是没办法阻止她的。

两个侍婢去了不久,管海盛就带着苏沐一行匆匆进来。

景帝一手压在桌角上,眼神晦暗的抬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虽然这里位份在上的大有人在,秦菁也不避讳,抬眸扫视一眼那新近进门的八名侍卫,径自开口道:“昨夜荣华馆门前当值的就是你们几个?”

夜里蓝淑妃自缢于荣华馆内,虽然她宫里也有嬷嬷和宫婢值夜,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上头真要追究下来,作为宫门守卫,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几个侍卫本来就心中忐忑,闻言忙是老实应道:“是!”

“那就站出个人来,本宫代父皇问两句话!”秦菁颔首。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推出一人,看上去年岁稍长,看着老成持重的。

秦菁漫不经心的将他打量一遍,也不拐弯,直接开口道:“昨夜带着你们看守荣华馆的头儿是谁?”

“是陆涛,陆头领!”那侍卫答,说话间略微侧目看了旁边的陆涛一眼。

“那昨夜入夜之后可有外人进过荣华馆?”

“有,二更半的时候来了四个人,当时下着大雨,兄弟们都躲在一侧的门廊下面避雨,是奴才奉命上前拦了他们下来,来人直接找了陆头领,奴才便没敢多言退下了!”那侍卫道,紧跟着又补充,“他们给了令牌,陆头领便放了人进去了!”

“四个人?你确定?”

“是!二更半去的,三更刚过便走,还是这四个人。”

“都是四个什么样的人?”

“这——”那侍卫犹豫着想了想,也有些为难:“当时雨势太大,天又黑,那几个人都披着蓑衣把斗笠压得很低,样貌奴才没有看清楚,只是从身形上看,是两大两小!”

两大两小!

既然秦洛和路喜都分别认了,那所谓“两小”的身份,基本上就是没有异议了。

秦菁遂不再多问,把目光移给景帝道:“父皇还有别的要问吗?”

景帝沉默片刻,抬了抬手,声音沙哑道:“管海盛,带他们下去!”

“是,陛下!”管海盛察言观色,挥挥手将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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