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姑姑没有跟着,只是嘱咐了绿竹几句就目送她们离开才人院。 [
福芸熙与绿竹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里已经燃起宫灯,因为今夜月华大盛,周围只点了几盏宫灯,将一些需要光的地方照亮。
此刻福芸熙已经完全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知道自己必须过得好才行,否则最开心的会是沈家,她要活的漂漂亮亮的,将来让沈家的人跪在自己脚下仰视。
抬眸看向前方,戌时不过刚到,设宴的地方已经很热闹了。宴席上,座位分作三排,面北朝南的主位只有一张龙椅。
福芸熙压低头,偷扫了前头一眼,那些女人居然到的都比她早个个打扮的鲜丽耀眼,此刻正先聊着,谁也没注意到福芸熙。
福芸熙这一身清淡的妆容反而如百花丛中的一点绿,既衬托出那些女人的华丽又不失优雅。她默默的落座于离龙椅最远的座位,如卿姑姑所说,今日真不是出风头的好时机。
片刻后只见宫逸轩刚走进席间,众人的目光便一齐看了过去,他此刻正穿着一身玄黑色纹龙服,将他身上的王者之气如数衬托出来,原本话语吵杂的宴席上蓦然静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宫逸轩坐定,众女起身齐齐行礼高呼:“参见皇上!”
“免礼,坐。”宫逸轩的威严之声,一下子散开,敲击着每一位女子的芳心。
福芸熙偷偷望了一眼上方,只觉那里灯光刺眼,根本就没看清皇帝长什么样。
绿竹低声说道:“才人谨慎些。”
福芸熙点点头,安静的坐着,再也不敢乱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便是自保,要争就让那些女人去争吧。兴许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是自己呢!
宫逸轩坐定后宣布开席,宫女整齐步入,手中拿着托盘,每个托盘上放着四碟菜,样式精美,但一看就是冷的。
白玉酒壶镀着一层莹莹冷光,内里却盛满可以燃烧心肺的琼浆。福芸熙玉指轻捏,端起酒杯,那杯中的液体似水般清澈,似泪般苦涩,饮入口中又如火般灼着一切,最后焚着心肺,让人变成没有感觉的行尸……
喝道第三杯,福芸熙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她回头看见绿竹满是焦虑的脸。她淡淡一笑,今世的身体真不适合喝酒,前世的她为了业务能陪着客户喝两箱啤酒而不倒。此刻不过是三杯酒下腹就已经脸红心跳了,她吃了几口菜,却如同嚼蜡,正如这皇宫一般,外表华丽让人向往,但只有亲自进来的人才会知道这里有多苦,多清冷。
高坐龙椅的宫逸轩早就注意到自斟自饮的福芸熙,她的衣着素雅,妆容清淡,难道她就那么不希望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清高的不屑于与这些女人斗艳?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福芸熙今日的装扮胜却那些女人的金钗锦服,成功的吸引了他的目光,或许这便是福芸熙的厉害之处吧,懂得以退为进。
席间明眸浅笑、风情流转、华衣翩翩,只为博得龙颜一笑,期盼着良辰美景化春宵!
福芸熙冷眼旁观,心中烦闷却又不能离席。耳中是曲乐莺啼,眼中是乱花迷影,心中是苦楚酸涩。
燕舞丝毫不感兴趣,他的双眼一直望着远处的福芸熙。她到底在想什么?别的女人都卖力的博他一笑,而她却静静的坐在那里独酌。
坐在宫逸轩身旁的秦明珠机敏的发现了他的异常,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远处的福芸熙,她的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的红扉令她如花般娇嫩可人,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矛盾的让人一眼便刻骨铭心!
秦明珠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恐慌油然而生,在得知宫逸轩的荒唐封妃后,她不知庆幸了多少日夜,然而也担忧了诸多日夜。一怕自己不能顺利侍寝;二怕被人夺去地位;三怕另一个女人爬到头上。
如今嗅到了危险所在,她开始坐立不安,内心惶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涕泪交流。
宫逸轩大手一拉,秦明珠顿觉头晕目眩的跌坐在他怀中,日盼夜盼的俊颜近在眼前,让她抛却了矜持,抛却了羞涩,看的痴了……
宫逸轩对秦明珠的反应很是受用,他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今夜美人侍寝如何?”
秦明珠闻言双眼闪着光,羞涩的点点头,顺势把头埋进宫逸轩的胸膛,然而她的一双眼却冷冷的看向福芸熙……这个女人留不得!
福芸熙感受到一道冷光袭来,顿觉周身冰寒,她抬起头,望向前方对上秦明珠的双眸。她感觉到了杀意,这个女人如今不是躺在皇上怀中么?为何如此敌视她?
抬眸,她浑身一震,终于看清了皇上的脸,居然是那日木屋中的男子。为何他也在看着自己?为何他眼中闪着不明的情愫?似嗔、似怒、似张狂!
不知为何,看着他坐拥美人心里居然刺痛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爱他,所以自然的把那一点刺痛解释为出师不利的挫败感。
福芸熙不想继续呆下去,她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那太监便去禀告皇上。宫逸轩得知她要离席,居然准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离开宴席,福芸熙没有立即回才人院,月色下的御花园有着另一番景致,让她沉闷的心得以舒缓。
“美人儿,何以孤身赏月?让本王陪陪你如何?”一声轻佻在她背后响起。
福芸熙皱眉转身,想看看这口气轻浮的男子何等摸样。
那人年约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