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罪鹦鹉口中,如流水一般潺潺流淌出来的动听女声竟是属于绝殇的。
“我,叫绝殇,出生在东临海边的一个普通村落,那里世世代代居住着东临魔窟的海魔一族。
从太祖辈开始,我的村落以及我的家人都以采集楠珠为生。
像大部分的海魔族人一样,我在十六岁后,就加入了采集楠珠的队列之中。
尽管年幼,可我很早就具备了一个优秀的采珠手的所有天赋。
村中其他与我同龄的少年们,习练了煞技-水壁虎后,至多只能在三百丈深的深海区呆上半柱香的时间。
而我,在下海一年后,已经能靠着闭气,在深海区停留两柱香。
月夜时,我的歌喉,甚至能让东临海的海水放缓了留速,连最凶狠的楠皇蚌在听到了我的歌声时,也会不自觉张开了蚌壳,侧耳倾听。
出众的潜水工夫和美妙的歌声,为我赢得了东临魔窟最有天赋的海魔女的称号。
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一个响亮的名头,最终却给我和东临魔窟,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血泪。
我永远记得,东临纪年12454年,我采集到了一颗平生见过的最大的楠皇珠。
消息传出去后,整个东临魔窟为之震惊,楠皇珠的出现,甚至惊动了上位面的清源界。
清源界的界主-苍琼澜以三千万位面币的价格,买下了那颗楠皇珠。
我在村长和海魔族长的带领下,前往清源界。
在界主夫人的五百岁诞辰寿宴上,我献上了那一颗楠皇珠和我精心准备的一首歌曲。
也是在那次寿宴上,我遇见了苍糜。
苍糜是界主的曾孙,那一年,他三百五十岁。
他是我见过的最俊美的神祗,丰神郎目,拥有无双的容颜。
在我歌唱时,他主动上前用了凤头琴为我伴奏。
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琴声。”
话音到了这里时,稍稍停顿了片刻,稍做了停顿后,绝殇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
“我从没想过,我会和一名神相爱。
神与魔的结合,是不符合天地法则的。
可苍糜却说,这些都不重要。
那一段日子,是我生平一来最幸福的日子。
苍糜会乘着他的虎鹫,偷偷潜入东临魔窟。
他会在海上泛舟,等着我采珠归来。
那一切,都如海中的泡影,看上去真实,可是,在见了阳光后,却破灭了。
我曾经以为,我会和苍糜在一起,直到东临海枯。
突然有一天,苍糜郁郁寡欢地来找我。
他告诉我,清源界将进行下一任界主继承人的选拔,他尽管是现任界长的长孙,可修为却比不上其他人。
他求我潜入东临魔窟的海沟深处,去寻找传说中的楠帝珠。
百年楠珠,五百年楠皇,千年楠帝珠,传说吞服了千年的楠帝珠,可直接增长一境的修为。
那时,我已经怀了身孕,本不该潜入千余丈深的魔窟海沟。
可在苍糜却反复哀求我,他许下承诺,一旦得了清源界界主继承人的地位,他日他继承为界主,必为我修改界令,明媒正娶我进门。
我信了他的话,冒着动胎气的危险,进入了千丈海沟,在那里我找到了楠帝珠。
等到我回到村落,拼着最后一口气力,将楠帝珠交给了苍糜后,忽地胎动,腹痛如绞。
直到孩子出生后,我才知道,我深入海沟时,已经动了胎气,孩子在我体内时,已经受了深海煞气的污染,先天不全。
待到我醒来后,却发现苍糜不见了,他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了。
初时,我还以为,他是先回了清源界,将我和孩子的事情禀告界主。
谁知道,过了半年后,他依旧没有回来。
我心知事情不对头,就拖着村民照顾了婴孩,想上清源界,寻找苍糜。
却不知,上位面与下位面之间的差距,犹如山岳与海洋,可望而不可及。
我几次穿越位面鸿河,都被位面军阻拦。我将自己和苍糜的事如实相告,却没有一人肯相信我。
位面守卫们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一介魔族,妄想窥探上位面,昂真是不知死活。’
我依旧不肯放弃,多次求见,最终消息传到了清源界,苍糜终于现身与我一间。
依旧是骑乘着虎鹫,他居高而立,再看我时,眼中却只剩了透骨的讥讽。
‘无知魔族,你当真以为本神君会看上你这样的妖媚魔族?本神君只是借你之手,获取楠帝珠而已,本神君的恋人,沐华神女身受奇毒,只有传说中的楠帝珠才能解毒。’
可怜我愚昧无知,即便是如此,还抱着孩子,口口声声,求他回心转意。
他一拂衣袖,却说,‘除非是东临海枯,东临魔窟以煞升入神界,否则,我断无可能会爱上你这样的粗鄙魔族。’
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个粗鄙的魔族而已。”
女声到了这里,忽然停顿住了。
听得正起劲的月惊华和她的一干小伙伴们,不耐烦地催促着罪鹦鹉。
“卡住了,容老夫缓一缓。哎呦喂,时间太久远了,似乎有一段罪述丢失了,”罪鹦鹉咳了几声,又吃了块烤鳗鱼肉后,才又继续回放起了绝殇的回忆。
“东临纪年12504年,距离我与苍糜第一次见面已经有50年了。
那一年,四大位面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件是下位面的某块大陆上,出现了一名妖孽级别的召唤师,那名召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