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听着月闽之说出了退婚的请求时,烈柔手中汤匙一震,汤水全都洒落了出来。
月惊华也是目瞪口呆,月闵之这是唱得哪一出。
月惊华犹记得刚离开龙骑预备营时,龙蕊对“月闵之”的态度还如同蜜里调了油似的。
难道说她的大哥在短短一个月的封闭训练的时间,就发挥了化神奇为腐朽的能力,将她苦心经营的“追嫂子”计划全都打乱了?
“闽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退婚之事,事关将军府和公爵府,此事可大可小,切不可率性而为,”烈柔神情很是激动,月闽之的婚事是她眼下最操心的事,本打算这一次拔龙试后,月闽之若是能顺利成为龙骑士,她就有底气向护国将军府提亲,完成了长子的婚事,也算了结了她的一桩心事。
哪知临到了这个时候,月闽之却萌生了退婚的念头。
“娘,这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将军府和公爵府门不当户不对,孩儿不想为外界所耻笑,”月闽之言语坚定,说话斩钉截铁,言下之意再无回折的余地。
他说罢,就起身阔步走了出去,没有给烈柔追问的机会。
月惊华见状,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独留了烈柔一人,怔怔的坐着,暗自叹息着。
月闽之阔步往前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和妹妹的喊叫声,站住了身形。
“大哥,你瞒得过娘亲,却瞒不过我,究竟为了什么原因,你执意要退婚?”月惊华以为,月闽之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这些年来,他任何时候都能提出退婚。
公爵府破产时他不提,初入龙骑预备营时他亦不提,独独在拔龙试的前夕,他忽的提了出来,必定是有难言之隐。
“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的理由能说服我,娘亲那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可若是你的理由无法说服我,那这次退婚,权当做你没说过,”月惊华拍胸脯保证,自小开始,兄妹俩可谓是患难与共,谁惹祸,另一人必定在旁不肯吃饭睡觉,帮忙求情。
两人分开了数年,月闵之也本以为她们的感情会受了影响,哪知今夜再聚,兄妹间的情谊,依然如初。
知他者,月惊华也。
见了月色下,胞妹单薄的身影,月闽之不觉喉中梗塞。
月闵之抬起手,将月惊华散落的额发拂开了。
月惊华能清楚地感觉到月闽之手上发硬的老茧,蹭得她的额头一阵发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饭后不能乱跑,小心又闹肚子疼。”
两人相处,很是和睦,全然没有月惊华预料中的尴尬和不快。
“大哥,你别拿话搪塞我,我与龙蕊相处过,她虽性子有些骄纵,可和帝都的那伙‘官恶代’不同,她对你是真心的。若不是真心诚意,以公爵府早些年的情况,她早就与你退婚了。”论起相貌修为,月闽之确实不俗,但诺大的帝都,家世身手不逊色于月闽之的人,绝不在少数。
“大哥与你,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娘亲那里,我之所以不肯提起,只不过是不想让她为难,”月闵之与月惊华行到了院落里,在了石桌旁坐下,在了夜色中,说起了早些日子,发生在月闵之身上的一件事。
在月闵之身上的毒解开后,他就返回了龙战预备营。
由于月惊华暗中作祟的缘故,月闵之一回到预备营里,就感觉到龙蕊对他亲近了不少。
他生性木讷,除了对家人,何曾对其他人亲近过。
龙蕊穷追不舍,他为了避免早前胞妹冒充的事情被戳穿,只得硬着头皮迎合着龙蕊。
两人的行径,引来了嵇云的愤慨。
他多番在预备营的其他准龙骑士面前,对月闵之冷嘲热讽,更是公开说,月闵之能进入龙骑预备营,也是托了护国将军府的缘故。
对于这些言行,虽然是不堪入耳,可心智坚强如月闵之,又怎会轻易被说动。
他无视嵇云的挑衅,只顾出入龙窟,学习与龙打交道的方法。
一直到了龙骑预备营训练结束的当天,他离开云鹫峰返回公爵府的前一天,一个他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来。
“龙九尊找到了我,也提起了我和龙蕊的婚事。”月闵之顿了顿,叹了一声,眉宇间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忧愁。
“在我还懵懂不知事时,就已与龙蕊结下了娃娃亲。在我八岁那年,爹带着我去护国将军府与老将军龙鳌下棋,当时龙蕊还是个梳着娃娃髻的孩童,被仆妇人抱在手中。爹当时问我‘你喜不喜欢那女娃娃?’我要回答时,爹却用一块糕点塞住了我的嘴,他笑着叮嘱我,‘好男儿,顶天立地,决不能以个人好恶,背信弃义。她,龙蕊,以后都是你的妻,不离不弃。’可如今,我却要做一个不孝不义之人。”月闵之的性子,并非能言善辩之辈,可今夜,忆起往事时,他的话语却让人怦然心动。
那是属于月年的,独特的教育方式。
月惊华不禁想到,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血樱大公爵月年,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龙九尊到底与大哥你说了什么,竟然让大哥你连爹的话都要违背?”月惊华拧紧眉头,已然猜出了,让月闵之改变主意的,定然是龙九尊的那番话。
龙九尊,战神龙九尊又如何,他若是不知死活地犯上了公爵府,那等待他的将会是无休止的剿杀。
“他与我说,他有法子能保证七日之后的拔龙试上,我能拔得头筹,获得亚裔飞龙的青睐,但前提是,我必须入赘护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