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泡叫做个极其梦幻的名字,叫做梦泡。
它的颜色,各种各样,有美丽如霓虹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大多是幸福快乐的梦欲。
也有黑漆漆的,犹如暗无天日的黑夜,这些梦泡,大部分是不幸的。
这些全都是这头年龄不详的丑兽这么多年来,吞噬的梦欲。
月惊华在旁看了看,发现梦泡太多了,大大小小,写着的名字也大多数是完全陌生的,她随手就接下了一个漂浮到了她的身旁的梦泡。
每个梦泡上,都写着一个古体字,由于无法联系到销金蚕,月惊华也无法知道,那个字到底是什么字。
但可以肯定,这些梦泡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梦泡一经触碰,就立刻碎裂了。
虽是梦泡,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有梦,那就必有依据可循。
一抹苍白色的细烟进入了月惊华的体内。
月惊华的瞳孔手缩了缩,面前的视野就如电视选台般,从一个画面切换到了另外一个画面。
宽敞的街道,平整的房屋,葱茏的植物和成群的家畜,一幅繁华的古村落的情景出现在月惊华的面前。
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平凡的男女们在村落里忙碌着,欢笑着。
这是个很寻常的梦泡,似乎来自于一个不知名村落的普通百姓。
月惊华欣赏了一下田园风光后,很快就选了另外一个梦泡。
这是个颜色灰暗的梦泡,里面记忆的梦欲也灰暗很多。
小孩的啼哭声、少妇的哽咽,扶墙而立的老者,一辆辆由巨龙拉着的龙车,停靠在了村落外,一群群的壮年男子,甚至一些未长成的少年们都被赶上了兽车。
人一车车地被拉走,他们要被送往生死未卜的神魔战场。
一个金色眸子的孩童,站在一所空寂的屋舍前。
他冷漠地看着那些悲欢离合的村民们,仿佛一切都不管他的事,这是个过早地体验了生离死别,不知道悲喜为何物的小孩。
一双手,落在了小孩子的头上,小孩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咬向了那双手。
那双手却很机敏地将他的衣领拎了起来,“真是个凶悍的小孩,你们说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群相貌各异、气质也各不相同的巫袍男女站在了不远处,他们有人用了好奇地眼光打量着孩童、也有人用了不满、挑剔的目光在孩童脏兮兮的衣服脸上瞄了一眼,但大部分的人的眼底,都带着欣赏和善意。
“这是一个战争孤儿的梦,他过早得失去了双亲和家人的关爱,”手上的那个灰褐色梦泡又消失了,从那个金眸小孩的眼中,月惊华看到了悲凉和麻木。
如此的梦泡,还有很多,几乎每一个梦泡都只是记载了一小个片段。
月惊华又接连读了好几个梦泡,她很快就发现,这些梦泡都来自同一个人。
那个金眸的小男孩。
十二名天巫,被收养的小男孩,月惊华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些梦泡的主人是谁了。
她犹豫了下,用手轻轻一拨,那些梦泡就如蝴蝶振翅般飞舞了起来。
无数的梦泡被绞碎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划过了月惊华的脑海。
直至最后一个颜色鲜红,如血玉般的梦泡出现了在月惊华的面前。
这个红色的梦泡,也是所有梦泡中,最大的一个。
月惊华迟疑了下,伸出了手指,想要去接下那个梦泡,她似乎猜到了,她要的答案,还有青蒲要的答案,都在这个梦泡中。
在她的手刚要接触到那个梦泡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个梦泡被另一只手收了过去。
“嘭”一阵轻微的碎裂声,那个红色的梦泡碎开了,那只将月惊华的手紧紧握住的却是青蒲的手。
“青蒲,你这是?”月惊华没有忽略,在红色的梦泡碎裂的那一瞬间,青蒲金色的眸子里腾起了一股杀气,他的面部古怪地纠结在了一起。
月惊华明白,青蒲必定是知道了什么。
是什么,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那个红色的梦泡,早知道,她该最早读取那个梦泡。
不及她再往下想,在红色的梦泡被击碎的那一刻,原本正熟睡的梦貘猛然惊醒。
它一蹴而就,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嘶鸣声。
“快走,巫貘的梦泡就是它的食物,梦泡被毁,此时是它最凶狠也是最饥饿之时,杀伤力也最大,它是圣兽巅峰阶的魔兽,眼下无人能敌,”青蒲宽大的衣袍往月惊华的面上一掩,月惊华只闻到了股淡淡的松脂香气,身下就如御风般,轻飘飘而起。
她忽是想起了什么,扯住了青蒲的衣袖,这一扯,却是扯了个牢牢实实,衣袍是真的,人也是真的,月惊华一诧,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青蒲,不能走,我大哥还有大家,还有个法枭衣……”
感觉到青蒲的目光倏然变冷,月惊华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挣扎着想要脱身,哪知青蒲却是将她牢牢箍在了怀里,不悦的声音在耳边打转:“无须担心他们,已经有人将他们救走了。”
救走了?月惊华微微一怔,难道说除了他们进入了逐丘外,还有其他人也闯入了逐丘?还是说长孙城主等人发现了众人被困在了逐丘,派人进来解救?
月惊华却是没想到,此时的长孙城主,根本就无心去理会逐丘里的那伙人。
长孙城主,正面对着他当城主近万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同时,也是四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