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龙哈哈大笑,说:“幸好玛丽小姐不是法官,否则就造成冤案了。您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解释。第一,我没理由对您撒谎。除了抗日猛虎队队长,我的另一个身份的确是军医,而且还兼任我们陆军医院的院长,大的手术都是由我亲自主刀,这在我们部队尽人皆知。我唯一的文凭不是军校的,而是医学院的,这点政府可以作证。第二,除军医外我没向您透露我的其它身份,充其量只能算是隐瞒,而不能称为撒谎。由此而推断我无诚信,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我隐瞒其它身份也是为了我和您的安全着想,之前我曾多次遭到日本人的暗杀,为此还牺牲过一名军统队员和数名八路军战士。我是一个危险人物,不想给您带来麻烦。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谢谢!”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记者们议论纷纷,有的不满说:“这玛丽小姐简直是无理取闹。”有的不平说:“人家凭什么对你交底,你以为你是谁。”
玛丽小姐一脸尴尬,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后悔刚才提出的责问,同时也感到有些纳闷:“自己平时没这么冲动呀!”
事情真相大白,副厅长长长地松了口气,起身圆滑地解围说:“也许是中外文化的差异,造成了玛丽小姐的理解误会。谢谢玛丽小姐从侧面证明了我们的发言人是诚实可信的。下面我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人群开始涌动,记者们收起记录本纷纷举起相机,“嘁里喀嚓”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镁光灯闪得人眼花撩乱。
日本特高课特工真由美已隐忍了很久,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她化装后用大公报记者徐静的证件混进会场,看到大厅所贴日军惨败的系列照片令她怒火满腔。江海龙的慷慨陈词使大日本皇军威风扫地,颜面无存,恨得她咬牙切齿。会场爆起的一阵阵掌声她感觉就象是射向自己身体的一支支利箭。她表面声色不露,心里恨不得将这个风度翩翩趾高气昂口若悬河异常可恶的支那军官碎尸万段。
此时,真由美趁机混在人流中紧握装了长焦镜头的相机奋力往台前挤。记者们已乱做一团,前呼后涌,个个争先恐后。拍了照的记者也不让路,换一个角度继续拍,被未拍到画面的记者大声抱怨抗议。维持秩序的宪兵有些顶不住了,把防线一退再退。
江海龙成了众多记者拍照的目标,不好意思马上撤离。王大力在他身边一面紧张地四处观察,一面催促他尽快撤退。江海龙犀利的目光扫到真由美,突然皱起眉头示意化装成工作人员的梁晓冬过来添茶。待梁晓冬倒茶时,对他耳语了几句。
梁晓冬不动声色退下,带了两名便衣特工悄然扑向真由美。一名便衣特工抢夺照相机时,真由美扣动扳机,特工抱着照相机倒地。
真由美飞起一脚,踢得另一名便衣特工倒在梁晓冬身上。她左手一把挽住身边玛丽小姐的脖子,右手用锋利的匕首顶在其颈动脉上,对围过来的宪兵说:“都退下,让开一条路!”她想挟持人质离开。
外国记者如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出事将影响极坏,宪兵们被迫停住脚步。会场气氛骤然紧张。众记者惊愕地望着真由美和被刀顶住要害部位的玛丽小姐,大气不敢出。
江海龙大声对宪兵们说:“你们慢慢后退。”又对记者们说:“请你们有秩序的撤离,以免造成误伤。”
记者们非但不听劝告,还纷纷举起相机,不愿放弃惊险的画面。
江海龙摸出一块银元暗扣掌心,对真由美说:“你的目标应该是我,不要伤及无辜,干脆由我来交换人质陪你出去吧。”
玛丽小姐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江海龙用日语试探着问:“那我过来了?”作势往前走。
真由美立即尖叫:“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话一出口,真由美就感到不妙,中了人家的道,这个狡猾的家伙是用日语询问的,自己反应这么快而强烈,显然暴露了自己是日本人。她干脆不再隐瞒身份,咬牙切齿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今天就算杀不了你,还有下次,我们大日本皇军决不会放过你。”
江海龙说:“好吧,我等着。你先别激动,激动容易犯错。我刚才用话套你,你一激动就暴露出你是日本人。杀了人质对你们毫无益处,只会在报纸上添一条日本特工杀害外国记者的新闻。”
真由美冷笑着说:“恐怕还会有这么一条新闻:中国人懦弱无能,对到会记者见死不救!”
江海龙说:“这么多中外记者在现场,是非自有公论。我们撇开这个话题。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你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他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见她没有反对,便解释说:“你操之过急,一个女人居然把几个强壮的男记者挤得东倒西歪,让我发现你身手不凡,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另外,这么近的距离你使用长焦镜头不合常理,使我感觉你的相机有问题;还有你那双手,握相机的姿势也不对头,有些别扭。”
真由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江海龙突然望着玛丽小姐用英语喊了句:“turnleft!”
他语速极快,一般人根本听不清楚。以英语为母语的玛丽小姐则马上反应过来,身体迅速左转了一下。
江海龙手腕一抖,一道寒光疾射而出。银元如利刃深深扎在真由美露出的右手手腕上,匕首脱手而落。
玛丽小姐不愧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