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连串事情发生之时,那原本站在白衣女子身旁的一众丫头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由着花钎得逞。
果然不能比较,这相形对比之下,越发显得良辰的几个丫头机灵了。
“如何,这位小姐,不知现在可是愿意来谈谈赔偿事宜了?”见得那几个丫头终于后知后觉地奔过去扶起自家小姐,良辰收起满脸怒意,语气平和地问道。
心道自个儿方才竟还跟个不懂事的丫头计较,还恼怒,可不就是白白坏了自个儿的好心情。
那白衣女子闻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瞧见方才她一撒泼对方立时有所动作的诸多高手,再瞧瞧自个儿身边这几个不中用的丫头,顿时只能不情愿地瞥过头去。
良辰也不介意她的态度,知道她这是认清现实便可以了。
本是打算好生谈谈的,可既然已经是撕破脸皮,她自也懒得再虚以委蛇,既然不能避免争端,那便一是一二是二,各凭本事说话吧。
听得良辰再次提起银子,那边厢正笑眯眯看热闹的红衣女子顿时极为自觉,手一挥,身边一个丫头便是乖乖地过来送银票,脸上并无任何不乐意。
让良辰不由得想这小姐是否常与人争斗,她的丫头才会掏银票如此爽快,显见已是见怪不怪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何况是欠了她的,良辰大大方方接了银票,当着众人的面清点清楚,这才将期盼的眼神看向另一伙儿欠债人。
花钎在一旁虎视眈眈,良辰身边的人也都蓄势待发,容不得那女子再推诿。
白衣女子极不情愿地皱眉看向一旁的丫头,那丫头也是犹犹豫豫地数出银票递过来,没得一点儿痛快劲儿。
“你们是哪家府上的?”那丫头递了银票却是没有立即回去。反而突然出声问道。
“怎么?你们小姐可是还有何指教不成?”良辰一边低头清点着银票,一边漫不经心答道。
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伙人是何心思,无非就是觑着她这般毫不肯吃亏的做派,打量着不知她身后是什么样的人家罢了。
可她却并不怎么担心,虽一向是个性子不肯让人的,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若不是心中有些成算,方才哪里就会那般大刺刺张口要银子。
收拾人也是要看人下菜碟的,莫说良辰仗势欺人,这京城之地。随意掉块石头下来,说不得砸中的便是某个三品以上大员的亲眷。
良辰这些日子也算有些见识,方才出口之前已经趁机打量了两位小姐的衣饰。红衣女子自不必提了,衣饰虽然华贵,可总瞧着不太像是京城的装扮,倒有些个南边儿的劲儿,既不是京城的。她也无所畏惧。
至于这白衣女子,良辰细细瞧得她身上所穿所戴,身上玉佩虽然华贵,到底也不算得难寻之物,便是她箱子里也收得几块成色要比这好的。
再看那身上衣饰料子,外面的大毛衣裳先不提。只说里面的料子,却是去岁宫里很是得妃嫔们喜爱上一阵子的薄暮烟,良辰那里也有几件这般料子的衣裙。只不过娘说那料子过了,便叫她收起来重新裁制了新衣给她。
既然所穿衣物为去岁上方难得的衣料,可见虽身份尊贵,到底也不见得会高过萧府去。
何况还有萧瑜的话给她壮胆,萧瑜原话是说她整日往外跑。难免与人发生冲突,若被人欺负。记得瞧瞧对方架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回头自有哥哥出头。
如今她判断了形势,又是能自个儿解决的,自然没必要再去麻烦哥哥了。
良辰数了银票抬头,见那丫头转头去看了看她家小姐,正要再说些什么,不想却突然听那坐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冷笑出声:“我还道原就是个跋扈的娇小姐,不想竟还是个无赖,还准备再讨了银子回来不成?”
这可是明显的打脸了,比方才被花钎制住了还叫人没脸,那白衣女子闻言,顿时顾不得再叫丫头打探,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尖锐地道:“你说谁无赖?”
“谁应就是谁,怎么,你心虚了?”那红衣女子却是毫不以为意,如今见对方完全被压制了,便是心情大好地与之斗嘴。
白衣女子气得几乎吐血,可这两方她哪一个都打不过,便是用尽力气才压下怒意,瞪了良辰及那冷嘲热讽的红衣女子一眼。
众人自然是没人理她,红衣女子还跃跃欲试,仿佛想要再说些什么。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白衣女子自然也看到了,瞧得再留下去,只会更为吃亏,便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这才由丫头扶着落荒而逃。
良辰根本不为所动,闻言眼神都欠奉一个。
这银子都给完了还要撂下没用的话,当真是无聊至极,有本事死撑着不给、,她反倒高看一眼了。
良辰静静坐在那里,待那一行人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对着身后的许护卫打了个手势,许护卫点头,抬手点了两个人,三人便是轻巧跟了上去。
“噗嗤……”又是那红衣女子笑了出来,见良辰望了过来,忙摆了摆手道:“我不是笑你,不是,我是笑你,哎呀,你这人有趣,看着像是蛮干,其实心思可真是不少……”
良辰挑眉不答,知道她这是说自个儿方才明明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可回头却是叫人跟踪,可这话听着叫她迷惑,这是夸她还是贬她?
“小姐不走?莫不是还要留下来用饭不成?”懒得理她话里的意思,良辰转了话题,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