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唤醒刘远的人不是自己人,赫然是吐蕃的千户长阿波.色。
阿波.色一边亲自给刘远解开绳索,一边好奇地说:“刘将军猜到我会来?”
“也不是很肯定,不过有七八分把握吧。”
“为什么?”
刘远沉吟一下,接着淡定地说:“很简单,你是一个聪明人,除此之外,我还闻到一股商贾的气息。”
阿波.色笑了笑,拍拍刘远的肩膀说:“来,让你看一出好戏。”
“哎哟”刘远想站起来,没想到身体一软,差点摔倒,一旁的扎拉手疾,在一旁扶住刘远,这才没有摔倒。
被捆住几个小时,气血不畅顺,手脚都有一些麻木,站都有些站不稳,好在那个扎拉扶了一把,也不明白这个阿波.色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跟着他们一直往前行,一路上,刘远感到的气氛有些异常,阿波.色还有他的亲信,神情都很严肃,而那些士兵,手都握在刀柄上,好像准备打仗一样,就是那些战马,也披上了战甲,让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阿波.色没有解释,刘远也忍住内心的疑问,闭口不语,一行人穿过一个小小的山坳,接着又爬上一个小山坡后,终于停下了脚步,刘远看到,在山坡下,摆着十多顶帐蓬,在帐蓬的旁边,还燃着几堆烧得正旺的篝火,从布局来看,明显是吐蕃士兵休息的地方,属于个小营地。看看天色,现在应是二更时分,正是人最酣睡之时。
刘远不明白,为什么阿波.色会带他来这里。
很快。阿波.色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扎拉,准备好了没有?”阿波.色淡淡地问道。
“准备好了,千户长,就等你的命令了。”扎拉毕恭毕敬地回道。
阿波.色眼里显出狠辣的目光,举起右手,然后轻轻一划。
“唰”的一声,扎拉一下子抽出弯刀,高举过头,大吼一声:“射!”
一声令下,变戏法一般。从小营地的四周。一下子冒起一排排的弓箭手。二话不说,搭箭拉弓,“嗖”“嗖嗖嗖”。一时间,满耳都是箭支的破空的声音,箭如雨下,直扑那十几顶帐蓬,那粗布所搭成的帐蓬,哪里挡得住那急射的箭支,利箭穿过帐蓬后,直射里面的休息的士兵,就在射箭的同时,还有人把火把扔到营地里。那些粗布一烧就着。
很快,营地里惨叫声不断,不少人在睡梦中中箭,要不然就是把燃着的帐蓬吓着,光着身子跑出来,可是还没跑二步,就被多支利箭射中,像刺猥一般惨叫着倒下,一时间,原来平静而和谐的小营地,只是眨眼间,就变成修罗地狱一般,求饶声不绝、惨叫声不断,那鲜血把洁白雪地都染红,那醒目的鲜血,所佛向天地彰显着这雪夜赤裸裸的屠杀,人间的惨剧。
天地之威,可以冰封大地,可以让江河断流不前、可以让山川改颜换妆,让天地间只剩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就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人类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一样可以战胜环境,可以活得很滋润,小营地的人没死在寒风冰雪中,却死在自己人手下,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三轮箭雨过后,扎拉又亲率一队骑兵冲下去,作最后的收割,那奔腾的战马,锋利的弯刀,把侥幸躲过箭雨的人全部宰杀,那些幸存者不是受伤就是来不及拿铠甲和武器,只是来回几个冲锋,现场已经没有幸存者,而扎拉等人还不放心,一个个跳下马,拿着刀在每具尸体上都要补上几刀,防止有人装死,还有人专门清点人数,防止有漏网之鱼,显得极为小心。
估计有近百人,不到二刻钟,全部被屠杀干净,显示得非常利索,这是在屠杀自己人啊。
一阵寒风吹过,刘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天上那一抹弯月也被厚厚的乌云所掩盖,好像月亮也不忍再看这一幕的人间丑剧、惨剧一般。
刘远扭头,看着阿波.色那张严肃中带着几分嘲弄的脸,忍不住问道:“千户长带我来看这一幕,不知有何用意?不会是向刘某炫耀武力吧?”
“炫耀武力?”阿波.色摇摇头说:“说起武力,没你的手下强吧,几天前,你们只以区区几十人,挡住我几百人的轮番冲击,还杀死我一百多名部下,本将哪敢在你面前炫耀?开门见山,今晚是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诚意?”
阿波.色点点头,指着那一片摧毁的小营地说:“刘将军,你可知这里原来住着的是什么人?”
刘远略一沉思,很快说道:“如果刘某猜得不错,这小营地里的是你那个没什么规矩、有点不识趣的达昂吧。”
“没错,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刘将军也不会受捆绑之苦,在这里,阿波.色向刘将军赔个不是,那不过是做戏给那达昂看,让他放松警惕,这样可以一举清除隐患,顺便也让刘远将军看看本人的诚意和决心。”
明白了,就在白天,刘远的条件己经让阿波.色心动,刘远分析得丝丝入扣,从阿波.色的行为和奢侈的生活作风,就知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至少,不是那种能为国捐躯的人,这种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不会所谓的死忠,苯佛之争,信奉佛教的松赞干布,自然不会让信奉苯教的阿波.色好过,没有动手,那是阿波.色做得好,没让他抓住证据,或暂时不动他,但从趋势来看,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一点,阿波.色哪里不知道。
再说吐蕃连蕃内乱,大唐节节胜利,那个炸药的出现,更是让阿波.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