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南宫锦有些微惊,偏头看了他一眼,却一语未发。
而百里惊鸿在握住她的手之后,徒然有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温和的热度沿着她的手慢慢的蔓延至他的心底,执子之手,此生不放。
一众下人们看着那两人,只觉得掉节操,毁三观!丫环们更是西施捧心状,捂着自己抽痛的小心脏,天哪,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本来就已经少的快没有了,这两人还玩起了断袖,这让她们这些女人怎么活啊?!气得她们都忍不住捶胸顿足了起来,这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倒是风在此刻,很是风骚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那群丫环们频频放电,众丫头们看着风那颇为英俊的容颜,碎了一地的芳心慢慢的拼凑了回来,红着脸回视着他,还没来得及过去甩个手帕,装个跌倒,很是煞风景的修就过来了:“风,过来,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哦草!又是两个断袖!众丫鬟们如遭雷击!只觉得自己被风欺骗了感情,伤的肝肠寸断,无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还狠狠的瞪了修一眼,转身便走了。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她们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翻白眼?
风也很是不爽的看了这个不知道瞅一下眼头的死白痴,坏了自己的泡妞大计:“有事说事!”
……
南宫锦的房间之内,两人静静的坐在桌前。而百里惊鸿正消化着苏锦屏刚刚说的一切,他们是仇人?而且还是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他寡薄的唇瓣张了几下,却觉得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锦儿的脾气他向来是知道的,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现下他们两人落到了这般境地,接下来的话,让他如何去说?
“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南宫锦说罢,心情也十分沉重,几个大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
墨色的长发散到腰间,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却不能缓和她心中的抑郁。那段记忆的恢复,让她无时不刻不再回忆着父王被杀的场景,甚至午夜梦回,都听得到母妃的话,血洗百里和皇甫一族,为父王报仇。百里傲天之仇,她怎能不报?有时候,她也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就这样选择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她太自私了,九泉之下的父王,会原谅她吗?
他闻言,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有些轻颤,当年东陵、南岳瓜分了南宫王朝的事情,他也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在东陵为质两年,听说这件事情是时候,只是在嘲笑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儿子放到东陵为质,转头便联合了东陵去灭了南宫王朝。他嘲过皇室的冷漠,也更加明白了在君王的眼中,国家的利益才重于一切,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亲人,也不过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而当时,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没想过去破坏,也并不知道南宫王朝跟她会有什么关系。那,他这算不算是见死不救?寡薄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敢说。他想说这一切都是百里傲天做的,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样的话他能说么?他最大的错,不在自己,而是他就是百里傲天的儿子。从十六年前,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毒瞎了他的眼开始,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半分父子之情可言,现下他却成了一道挡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屏障。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你能不能谅解,我也定然要取了百里傲天的性命!”这个仇,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报的。
这话一出,他惊了一下,只是对百里傲天?“你……不恨我?”淡淡的语气从他的口中溢出,带着一丝困惑,一丝希翼,还有一丝窃喜。她恨的只是他的父皇,没有他吗?
回头看着他:“恨你做什么?”语中带着疑惑,面上也含着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有些牵强。做出选择是一回事,但心中那一丝对父王的歉疚,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笑容之下的牵强,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微微一叹,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而后抽出腰间的软剑交给她:“那,我们这样。你一剑对着我的胸口刺进去,若是我活下来了,你便彻底原谅我。若是我死了,你便当是为你父王报仇了,好么?”他的眼扫在她的面上,眸底满是认真之色,不含半分虚假。
南宫锦不由得心中一动,原本笼在心头的那片阴云也慢慢的散了。他已经能做到如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动的手,也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出生在敌对的一方,这并不是他的错,若她还是困在囚笼之中无法挣脱,才是配不上他的这一番深情了。
将软剑扔到一边,笑看着他:“我能将你叫来,便已经能言明我的态度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他淡漠的容色微动,有了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情绪,寡薄的唇角吐出了两个字:“谢谢。”语调很轻,情义却很重,他的心中,不是庆幸,而是感激。
这两个字,南宫锦应下了。而后笑着开口:“好了,我只是像你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你可以不计较,但是百里傲天……”
“我明白。”原本他当初留下百里傲天的命,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痛苦的活着。“那……君临渊的儿子是……?”
这话,他问的小心翼翼。若没有杀父之仇之事,他定然会带着些许怒火询问,但是现下却觉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语气了舒缓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