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声音有些喑哑。
“你真好看!”
这是季末然第一次赞美他的容貌。萧易宸呆了片刻,脸渐渐红了,而且越来越红,像火烧云一样。
“噗嗤!”季末然笑了,伸出爪子捏住他两边脸颊,果真烫得厉害。她用力捏捏,再捏捏,突然很喜欢指尖下滚烫有弹性的肌肤,爱不释手。
……
一直到坐进车里,萧易宸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退却。心情比季末然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雀跃。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如此自然,如此撒娇嬉闹,十足一个小女生的姿态。这应该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抛却所有外在因素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的娇态。这说明,她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他,接受他做她的男人,一生护她左右。
浑身突然充满力量,仿佛所有困难艰险,都不足为惧。
车子开进梧桐路,萧易宸脸上幸福的笑意渐渐凝固,被一片冰霜取代。
他对那对从未给过他一天关爱的父母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甚至从未在心里喊过一声爸妈。爸妈两个字,从不曾在他的字典中出现。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情感,那便是有怨有恨有仇视,从小便只有这些情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也渐渐沉淀了。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去查,只想弄清楚那两个人渣究竟为什么要生下自己。
是的,在他心里,父母就是人渣。
香槟水榭是栋欧洲园林式别墅,香槟色是主色,水景是主题,属于萧家的房产之一。爷爷曾经比较喜欢这栋别墅,经常会从主宅搬来小住。萧易宸小时候有段时间与家族其他子弟冲突太多,便被遣送出主宅,住进这里,金思语主动跟来同住。当时这栋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和一众佣人,没有了主宅内的勾心斗角,不用时刻小心提防,他们倒算是度过了童年时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现在,爷爷走后,这栋别墅彻底荒废下来,没有任何人住,但仍会有人定期前来打扫。所以,别墅内虽然寂静沉闷,却也干净如新。
大门没有锁,萧易宸让司机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
花园内一眼望过去,草木苍郁,繁花似锦。其实这些不全是真草真花,有很多是装饰用的,因为太过逼真,所以不好辨识,只有到了冬季方可一目了然。
花园中心有一片湖,湖水里倒影着树木花草,也是一片姹紫嫣红。
湖边有一栋休憩小屋,通体香槟色,四壁花墙。门前有水景喷泉,一年四季都在欢乐不知疲倦地喷着花型水柱,不知道喷给谁看。
风景依然,如幼时那般美。
却早已失了欣赏的目光。
萧易宸推开屋门,一束水柱袭来,喷了他一身。他闭紧眼睛,却没有躲。
他知道金思语一定会在这间小屋里等他,也知道一推门会被喷一身的水,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可惜,现在的他,早已失了和她玩闹的心情。
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跳着叫着逃开,他静静站着,任由水柱打在身上,浇湿衣服。
金思语端着水枪的手指渐渐僵硬,固执的将水枪里的水全部喷完,浇了萧易宸一身水,她才泄愤般“砰”的将水枪甩在地上,问:“你怎么不躲?”
萧易宸这才睁开眼睛,抹去脸上溅到的水花,看向她说:“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你不再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
金思语面色沉痛,逼视着他,“一句长大了,就可以把我们的过去全部抹去吗?你忘了我们是怎样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没有我,哪来你的现在?你当真要负我?萧易宸,你竟是这样一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男人吗?”
“表姐!”萧易宸冷冷的叫她,“你是我表姐,何来负你之说?季末然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着的女人,更没有新旧之说!你的恩我一直记得,这些年也一直迁就你,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金思语冷笑,“哼,好一个问心无愧!负了就是负了,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开脱?你敢说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意?明明知道我对你有意,你却假装不知,心安理得享受我对你的好,直到季末然出现,你才开始推拒。你早先为什么不拒绝?如果不是你时不时对我示好,跟我玩暧昧,我怎么会越陷越深?”
金思语近乎疯狂的质问,甚至嘶吼起来。
萧易宸眉头皱起,他真心无法理解她的思维。什么叫跟她玩暧昧?他曾经把她当成亲姐姐看待,自然享受她的好,也努力对她好,却是直到被表白,才明白她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亲人之情,竟被她说成暧昧?
看金思语现在的样子,萧易宸觉得她已经进入一个死胡同,出不来了。罢了,她要认定自己是负心坏男人,就随她吧,他无力再解释了。
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萧易宸说:“你找我来,如果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就再见了!”
他转身欲走,金思语冷笑连连,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说:“你爸妈曾经住在这里!”
如她所料,萧易宸果然转身回来,坐在对面沙发上。
香槟色茶几上放着两杯香槟酒。
金思语抽了一口烟后,端起一杯香槟,抿了一口又放下,“你大概不会想到,你爸爸是个科学狂人,每天都窝在实验室里做各种研究,其他什么事都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