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栋心里一惊,顿时明白是什么事,将族长带到二进的院子里坐下,几个男人一同喝茶说起了话。
楚明栋哪里会不明白,他也着实被吓了好一跳,“族长。我们只听见那几声……虎啸,可上半年雨水那么多,瀑布也大了许多,那声音只怕仍是长川的水声罢。”
族长叹了口气,“我也这般说,井叠庄几十年了,从来就没见过有大虫出没的。况且那天就是只听见像是大虫的声音,后来你们也说,却是有大石从北山上掉下湖里了。我看啊,约莫就是雨水多了。北山上常年无人上去,泥石被地水给浸透,塌了下来。不过那几声实在太过像虎啸。你也晓得庄子里那些人最爱传叨的,说着说着就不像话了。”
楚明栋点点头,续上茶,继续说道:“这北山是明泉买下的,先前我们只想把这四座山给买下来。正好围成一个井字,水路是活的,这样更方便打理馆子的菜蔬。如今庄子里传出这回事,一惊一乍的,过些日子就能消停了。”
“明泉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好些日子没见着了。”族长喝了口茶,对着茶叶欣慰地点头。问道。
楚明栋应道:“很快了,三天前收到的信,说是快到扬州。想来也离杭城不远了。”
“那就好,等明泉回来,你同他说说这件事,虽然这有些荒谬,可要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尤其你们还住在山上,平日里多巡一番。定定心罢。”
楚明栋忙点头,“我晓得,族长你也多安心,庄子里不过是几个最爱嚼舌的在传罢了,让她们收住嘴,省的把井叠庄的名声给弄坏了。”
“成,就这么说。”族长果断地应道。
不过两日,朝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杭城,只因坐船坐腻了,脚不点地的,干脆换了马车,一路走了山道往井叠庄过来。
李陶氏抱着江笙哥儿,走在山道上的林荫里。江笙左看看右瞧瞧,挣扎两下不要李陶氏抱,自己下了地,歪歪扭扭走了起来。
那边的夏然夏晚也是手牵手过来,后天跟着叶氏一路看着,就怕他们又去玩水。
待到马车进了庄子,沿着山脚的青石路驶进山中,远远就瞧见几人在林荫下站着,那些带回来的东西有大半都在船上,速度却是比马车要慢许多。
叶氏一见到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回来,又见楚明泉笑意吟吟的,终于见着了真人,一时之间惊喜交加,就连夏晚夏然扑过去都没拦着。
楚明栋闻声跑来,见到了楚明泉露出一口白牙,兄弟两个好好捶了几下肩膀,孩子在脚下转悠着,两人也不多说,纷纷抱起儿子一路向着山上的四合院走去。
山道两侧,有在做活的长工张望过来,俱是在大声打着招呼。楚明泉越发觉得还是家里好,外头虽然繁华,跟杭城有许多不一样的景致、吃食一类的,可一回到家,说话做事都自然而然地带上了江浙的习性,浑身上下都舒坦无比。
山中清凉,井水冰爽,朝秋一行人好好地洗漱了一番,这才出来聚在一起好好地说着话,无外乎是外头奇特的乡俗,各式各样的小吃,又遇见了不同的人,灾民,甚至还碰上了一位郡主。
采清听得心中微动,怀里的青淼哼哼唧唧地要吃奶,她笑了笑,回到先前自己的屋里,细细看着儿子的眉眼,一时之间那股失落被满满的暖意给填满。
李陶氏几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只差把那郡主想成了三头六臂,还是在朝秋的莞尔解释下,这才慢慢地将张大的嘴给收了回来。
“你们在外头,长了那么多见识,不过这么一看,几个人都有些累狠了吧。”李陶氏转而说道,“晚上姥姥好好整一桌饭菜,你们吃上家里的饭,就能把精神气给养回来。”
这边因为孩子们都有些困了,齐齐被爹娘给赶去睡午觉。
朝秋也是累狠了,待睡醒出了门,却是听到几声低语,却是二伯在跟爹说着生命。待仔细地听了几句,一时间所有的惺忪都震散了。
大虫……北山有大虫……
朝秋惊得后背冷汗涔涔,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