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小虾怎么也不不相信林枢有异心。
“哈哈哈!”林枢急中生智冷笑起来,“萧副将,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见过。不过不是方才在城外,而是当日在乔家大宅。你向端木姑娘痛下杀手,正好被我撞见——不过,当时情况混乱,你急着离开,虽然看到了我,却来不及把我灭口。我才有机会把端木姑娘从池塘里救出来。”
萧荣一呆:“你说什么?”
罗满也惊讶——他一直在寻找向端木槿下毒手的人,虽然猜测多半是当日攻入揽江城的樾军所为,但却没想到会是萧荣。
林枢冷笑着继续说下去:“当日揽江城一片混乱,内亲王从乔家大宅撤退,我和她走散了,就正好撞见你行凶杀人。你口口声声说端木姑娘背叛内亲王。内亲王心里可不这么想,否则她有怎么会派在下回来揽江医治端木姑娘?端木姑娘自己身子都未痊愈,就在揽江率领众军医与瘟疫搏斗,她若是对内亲王有异心,岂会如此?她之前也几次救过内亲王的性命,是内亲王倚重的人。就算真的有什么过失值得惩罚,也要内亲王亲自查问清楚再行定夺。你却对她痛下杀手。内亲王知道了,会怎样呢?我假装不认识你,就是不想把这件事揭出来,念在你也出声如此替内亲王办事,好给你留条生路。”
“你不要东拉西扯!”萧荣怒喝,“端木槿现下不知身在何处。原本我军计划要在此地全歼向垂杨部众,谁知被向垂杨发觉。不仅没把他们歼灭,反而害我军折损了几千将士,揽江城也差点儿没保住。这些消息是什么人传递出去的?等找到端木槿的时候,我想内亲王也会要亲自问问她。”
“嗯,没错,端木槿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刘子飞也道,“冷千山就是她和楚人里应外合救走的。向外通风报信的多半也是她。”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罗满拍案打断,“端木姑娘被楚人掳走之后,至今下落不明。你们现在猜疑她,有何意义?眼下不是应该先稳定城中的疫情吗?再说,北方揽江大营战况如何,至今尚未有消息。万一向垂杨带兵杀回来,咱们还得设法抵御。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磨嘴皮子?”
“这倒不怕。”萧荣道,“我们穿着楚军的盔甲前来,就是打算迷惑向垂杨。原以为会在这里和他遭遇,谁料他还在北面钻牛角尖,害咱们只杀了几个土匪。现在向垂杨回来反而好——咱们照样穿着楚军的服饰,把城楼上换上向垂杨的旗号,他若来了,咱们就请他进来,瓮中捉鳖。”
好歹毒!林枢听得暗暗心惊,这消息可要尽快传给向垂杨知晓!
但他还不及想出传递消息的法子,刘子飞已发话道:“此计甚好,不过泄露出去就功亏一篑。既然这位林大夫惹人怀疑,那曹景琦又一时无法对峙,那就只能把林大夫给看押起来了。罗总兵,你不反对吧?”说时,转头看罗满。
林枢也焦急地转脸看罗满。他提起端木槿,就是想挑拨罗满和萧荣争斗。自己能不能脱出困境,就看罗满的说法了。
可是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罗满面色青白,口唇发紫,虽然要紧了牙关,但牙齿还是“咯咯”打架,显得万分痛苦。一旁王小虾也瞧出异状,正要上前询问。罗满已“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按着胸口栽倒下去。
“总兵!”满座皆惊,有人抢上去搀扶罗满,有人则咋呼着喊军医。
林枢就在这混乱中箭步上前,将王小虾和萧荣都推开了,迅速解开罗满的战衣。只见其胸口有一处青紫的瘀伤,用手微微一压,便已经大略了解了状况。“方才是什么大夫给他疗伤的?”林枢吼道,“还说这里的军医都深得端木槿的指点,医术高明?”
“方才……方才就只看到几处皮外伤……”王小虾吓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他的肋骨断了。初初并没有明显移位,但是刚才可能做了什么动作,牵动了断骨,就□□了肺里。”林枢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杯盘碗盏都扫落,将罗满抬上桌,保持侧卧的姿势,“烧酒,开水,干净的布,金创药,针线……”他连珠炮似的命令,又环顾四周,见门边有个随军的书记官,正握着笔记录战报,便上前一把夺过毛笔来,拗成两截。
“你……你要干什么?”刘子飞、萧荣等人震惊地看着他。
“不想看他死的,就给我退到一边去!”林枢用手指在罗满的锁骨旁量了量,举起拗断的毛笔,狠狠扎了下去。
“大胆!”萧荣和刘子飞同声大喝,扑上来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那半截笔管直直插入罗满的胸膛,没入一寸有余。鲜血立刻飙射出来。
“还不快把这狂徒拿下!”刘子飞大喝,萧荣则已经拔刀扑上。
这些行伍出身的兵士,林枢还没有放在眼中。一边握着罗满胸前的半截笔管,一边横扫一腿将萧荣逼退。同时还喝斥吓傻了的王小虾:“还不快去拿我要的东西!你想看罗总兵送命吗?”
“你这狂徒,还要胡说八道!”萧荣怒喝,又再攻上来,“快放开罗总兵!”
林枢却是不放,反而也拔出罗满的佩刀来与萧荣争斗。几个回合下来,分不出胜负。罗满胸口插着的笔管却不再有鲜血pēn_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