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她指挥全团的送别仪式,将一辈子镌刻在她心里!
“小海,退伍回家打算做什么?”她记得小海老家离s市不远,如果他回老家,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常常见面,只是,那样就暴露她和他家团长的婚姻状况了,然,这已经是事实,也不必藏着掖着。
“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看!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
陶子明白,退伍不比转业,这安置可是个问题,想了想,问,“你有没想过找你家团长,或者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安排。”
小海忙挥手道,“姐,谢谢了!千万别跟团长说!我们绝不给组织添麻烦!”陶子再一次地汗颜……不过,还是告诉小海,退伍以后一定要打她的电话。
和小海暂时挥别,她要去看余嫂和虎子。小海请她待会儿去食堂吃晚饭,可是,她已经不是家属了,在那样的氛围里会很不自在,再者,那个食堂,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再一次走进……
那一个春节,她和他初婚的宴席,他背着她满食堂跑的画面,会把她的心烧得滚热滚热……
余嫂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来,惊喜不已,“哎哟!这是谁啊?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你们家团长呢?怎么不进来?”
每个人看到她提到的都是团长……
她只好强笑,“就我一人来了,他在北京。”
“这是唱哪出啊?先进来再说!外面也够冷的!”余嫂把她让进来。
虎子还认得她,跑过来围着她喊,还探出门外去看团长叔叔有没有来。
陶子把礼物交给他,暗自摇头,这个人,是有多深入人心……
余嫂一边招呼她一边开始拾掇晚饭,陶子才吃过午饭,肚里还饱饱的,不过,也知余嫂的热情,便帮着她一起准备。
余嫂一见她的架势就惊叹,“哟,进步不小啊!这军嫂,越当越出色了!”
陶子觉得自己最好的反应就是微笑,再加上傻笑……
“对了,你……还没有动静啊?”余嫂的目光在她肚子上扫来扫去。
陶子无奈地望着她,“我倒是想啊,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孩子……
这是她心里不能提的隐痛啊……
“也对!叫团长努力呗!”余嫂冲她暧/昧地笑。
团长!团长!团长!这个曾经使她荣耀的称呼,这个每每被人提起她就一脸骄傲的称呼,现在,快成紧箍咒的咒语了……
于是,在老余回来的时刻,她不想再被问一句:团长呢?自己先招了,“我一个人来看朋友的!团长在北京呢!”
此话一出,反逗得余嫂和老余哈哈大笑,只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一个人演幸福的独角戏好难,她飞快地吃完饭,便要告辞。
“这么晚还回去?可以住家属招待所啊!”天色已经微黑,余嫂不放心地看了看屋外。
宁震谦走后,原来的宿舍已经被新来的团长住了,陶子明白,这么晚回去,势必又要麻烦别人送,所以,便听从了余嫂的建议,住招待所,不过,却没有接受余嫂的挽留。
从老余家出来,沿着s团走了一圈,从前那些点点滴滴一滴不漏地浮上心头。
她如何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来到s团,如何费尽心思地把他收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欢笑,每一次流泪,每一次怄气,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不知不觉来到操场,高原的风还和那年一样,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那日气壮山河的报数声,“报告!一连应到三百人!实到三百人!报告完毕!请指示!报告!二连……”
没有阻止眼泪往下淌,不因为悲伤,而因为幸福。曾经幸福过……
她快步穿过树林,来到望妻石。
他说,战士们想念妻子和恋人的时候,会在石头上刻下他们的名字。
那么,亲爱的,此刻,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包里还有一套瑞士军刀,她取出来,一笔一划,在望妻石最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工工整整刻下“宁震谦”三个字……
月洒初华,薄薄的一层,轻覆在他的名字上,那一瞬,所有其它的名字都失去了光华……
她仰月凝笑,亲爱的,我很想你,可是,不需要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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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停留几日后,苗苗放了假,俩人结伴去了大理。
大理于陶子,就像童年的鬼城,分明对它心悸,却又抗拒不了它的诱/惑力,终于还是踏上了那片传说中“三家一眼井,一户几盆花”的土地。
穿行在街巷的老宅间,亲历庭院花木扶疏,鸟鸣声声,溪水淙淙,果然是一处好地方。
只是,不知道,那一所他曾为芊琪买下的房子在哪里?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打压下去了,不该再想……
复兴路繁华的街市,店铺林立,苗苗一眼便被绚丽的扎染工艺给吸引住了,一头钻进店铺里。
陶子摇头,这个苗苗,对服饰的追求还是这么执着,只不过,现在走民族风了……
她看着店里人挤人,没兴趣去挤,便在外面等,并顺便欣赏一下当地的建筑和不一样的民族风情。
然,一个声音却忽然传入她的耳朵,“就站这里吧,没有风!”
她顿时如遭雷击……
这个声音!就算她轮回转世也会记得!
身体不由微微发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