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笑之后。
反而气氛有了些尴尬。
面对这娇滴滴又含情目光的美人儿,若说柳乘风不动心那才是假的。
这时候,他既不想做君子,也不想做小人,一口香茶入舌,脑子里顿时清明起来,轻轻一笑,道:“能在这里吃上小姐的茶水,聆听小姐的妙音,确是一件快事。”
“嗯?”李若凡有趣的看着柳乘风,身子微微欠在桌上,道:“怎么是快事了?”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道:“这么清雅的地方,有香茶,有如下凡的仙女,难道不是快事吗?”
李若凡嫣然一笑,不禁打趣道:“你继续说好吗?”
“继续说什么?”柳乘风不禁有些说不下去了,压力很大。
李若凡道:“想听你继续说下凡的仙女。”
柳乘风顿时无语,想他堂堂锦衣卫佥事,人见人怕的廉国公,居然被人**裸的调戏,这事儿传出去,颜面何存?
李若凡不由轻笑:“莫非你说的这句话,只是虚浮之词?”
柳乘风道:“自然不是。”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方才他还牙尖嘴厉,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反而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沉默半晌。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李小姐,其实我心里有个疑问。”
李若凡此时渐渐放开了一些,用手撑着自己削尖的下巴,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柳乘风,道:“廉国公似乎永远改不了锦衣卫疑心的性子是吗?”
柳乘风咳嗽一声,矢口否认道:“并不是疑心。只是好奇而已,李小姐是女儿身,平时也经常与男子喝茶的吗?”
这句话问出来,连柳乘风这脸皮厚比城墙的人此时此刻也不禁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年代,女子是极少允许抛头露面的,像李若凡这般的人,真是凤毛麟角。所以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柳乘中泡妞的各种情节,未婚的女子从不抛头露面,你他娘的摇着扇子装才子又能到哪儿泡去?至于这李若凡,实在是个异数,柳乘风才有此一问。
李若凡却是抿抿嘴,含笑道:“我实话说了,以真面目示人。与男人喝茶,也唯有廉国公一人而已。”
这一句话说出来,柳乘风心里居然滋生出了小小的满足,或许所有的男人都会有这种的心理,无论是否婚娶,见到有女子如此无忌的说出这番话出来,纵然没有非分之想,却有满足之心。
李若凡吟吟笑道:“家父自幼的时候,因为无子,所以呢。也一直将我当做男孩儿来养,再加上在辽东那边,有些规矩并不森严,汉番杂居,虽然这汉家的规矩不少,可是也不至于到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到了我年长的时候,父亲有时身体有疾,家里的生意总要有人照料,旁人又不能放心,这担子也只能挑在我的身上。若是我也学那些未出阁的女子那般。李家也早就败落了。这个回答,不知廉国公满意吗?”
柳乘风不禁点头,吁道:“原来还有这一段事,难怪你与人不同。”
“与人不同?”李若凡眼眸微微一亮,道:“廉国公是这样认为?”
柳乘风点了点头。
李若凡显得有了几分喜悦,喝了口茶,贝齿轻轻一咬。随即道:“能得廉国公这一句褒奖,我心里高兴的很呢,但愿廉国公的话是出自肺腑。”
柳乘风有些尴尬。只得低头去喝茶,这时候他突然发觉,这茶不只是甘甜无穷,反而多了几分苦涩了。
烛影之下,李若凡眉目如星,竟是带着几分跃跃欲试,那鹅蛋般的脸颊微微低垂,柳眉下压,带着几分羞涩道:“家父如今年纪老迈,体弱多病,总是对我说,我一个女孩儿四处走动,总不是长久之计,叫我及早选一个如意郎君,若是能挑起这家业,他也就能放心了。可是……”
李若凡眉头微微蹙起来,她说话专注时,竟带着几分伤感:“可是这天下之大,人来人往,要挑个如意郎君却又如何容易,廉国公认为呢?”
柳乘风心里不由惊讶的想:她想说的如意郎君,莫非就是我吗?
这是**裸的暗示,柳乘风若是听不出来,那就真是蠢猪了,可是柳乘风明知如此,却是打个哈哈,道:“李小姐的眼光太高了。”
李若凡的嘴角微微扬起,不免显出几分孤傲,这种气质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少见的很。李若凡道:“不怕廉国公笑话,可是我既与廉国公投缘,有些话不妨直说。这世上的男子,能配得上的我的屈指可数。”
柳乘风心里咋舌,这个女子,还真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霸气了。若是让那些个读书人听了去,多半是要膛目结舌的。
不过柳乘风对这李若凡倒是有几分理解,这样的女子本就少见,岂是那些世俗之心所能妄测。
李若凡的眼眸又变得温柔起来,脸颊上,升上了些许嫣红,眼眸中掠过一丝妩媚,不经意的瞥了柳乘风一眼,随即又别开,呢喃道:“只是……只是……见了廉国公,我才知道,这世上也有伟丈夫……”李若凡的耳根都已经红了,鲜红欲滴,随即抬眸看了柳乘风一眼,道:“廉国公一定在想,一个女孩儿家,当着男子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守妇道,我也是女子,说出这番话,又何尝不是羞愧难当,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哎……在我的心里,像廉国公这般睿智、果决之人,才是真正的如意郎君,若是错过,定会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