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觐绝望的闭上眼,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张开眼时眼中闪动着冷色,慢悠悠的道:“现在军心不稳,本王知道,近来有不少人左右摇摆,是吗?”
刘养正特意赶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军心确实已经动摇了,民心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人心浮动,若是不采取措施,只怕等不到攻城,这南昌城自己就要乱起来。
刘养正直言不讳的道:“王爷,臣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甚至有人窝藏锦衣卫暗探,图谋不轨,若是不严惩几个,只怕会有人得寸进尺。”
朱钧觐却是摇摇头,淡淡的道:“严惩没有用,严惩也收不拢人心,人心不可测哪,这件事缓缓再说,现在我们最需要的不是去严惩那些左右摇摆的人,而是急需一场大捷,以提升军民士气。”
刘养正苦笑:“可是……”
朱钧觐摆摆手:“你放心便是,本王已有计较,只要他们敢来,本王保管教他们有去无回。官军一旦受挫,城中的士气自然高昂。”
刘养正这才放心了一些,不管怎么说,王爷既然有把握,他也就不必害怕了。
朱钧觐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他坚固的城防,他相信,官军想要攻破南昌,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而一旦久攻不下,官军的士气必定受挫,到时便是他反击的时候。
朱钧觐又铺开一张白纸,作出一副要准备挥毫泼墨的样子,刘养正识趣的拱拱手正要告辞,突然之间,隆隆的炮响传出,整个宁王府陡然地动山摇起来,朱钧觐一下子没站稳,被这巨大的火炮声响震的打了个趔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骇然之色。
这炮声显然并未停止,而是连绵不绝,刘养正骇然道:“王爷,只怕他们已经攻城了。”
“这么快?”朱钧觐脸色略带几分苍白,忙道:“|快,随本王去瞧瞧。”
……
炮声隆隆,一枚枚炮弹毫不留情的朝南昌城头倾泻而下,城中顿时显现出了慌乱,不少没有防备的守军直接炸飞,守城的叛军只得躲在女墙之后不敢冒出脑袋来,可是这并不安全,有的炮弹直接砸中女墙,女墙顿时被崩开,碎石乱飞,溅射的碎石立即便将女墙后的人射了个千疮百孔。
宁王朱钧觐出现在城头上,眼看着无数的弹石乱飞,铁弹夹杂着火药燃烧的灰烬,如流星一般朝城墙砸来,朱钧觐的脸色变了,他极目看下去,在城下,数百门火炮摆开了架势,不断的射击。那火炮摆成的阵地宛如一条长蛇,无数火光冒出来,喷吐出火光。
朱钧觐一时呆住了,脸色苍白如纸,刘养正跌跌撞撞的冲上来,期期艾艾的道:“王……王爷……这里太危险……”
朱钧觐冷冷的看了刘养正一眼,脸色狰狞的道:“不要多言,快,传令下去,还击!”
一声令下,城头上才有人匆匆忙忙的架设起火炮,宁王在谋反之初便已悄悄购置了不少火炮,用来守城之用,不过因为一切都在秘密进行,所以使用火炮的叛军大多没有经受过操练,此时慌慌张张,在武官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冒着炮火架设了火炮,在折腾了小半时辰之后,才勉强的稳住了阵脚,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城头已是一片狼藉,尸首遍地,在无数炮火的轰鸣之下,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有几处城墙竟是足足轰掉了几个小缺口。
朱钧觐躲在城楼之后,伫立在城楼,凛然无惧的看着城下至今还未停歇的火炮轰鸣,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城下,至少有五百门以上的火炮,比他的想象要多的多。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将佐匆匆忙忙的赶来。
朱钧觐嘴角扬起冷笑,随即道:“|还击!”
“遵命!”
紧接着,城头上白来门火炮也终于发出了轰鸣,无数的铁弹如流星一般飞快朝着城下的炮兵阵地轰去。
这轰鸣之声,在宁王耳中宛如天籁之音,官军的火炮虽多,可是毕竟在城下,没有工事阻挡,而他的火炮则是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虽然数量不多,却也足以给官军们一点颜色看了。
可是……
当几轮还击之后,事情却没有宁王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居然你发现,城头上的这些火炮射出的炮弹竟是根本够不到对面的炮兵阵地。
朱钧觐不禁大怒,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这是怎么可能,分明是守军的火炮居高临下,可是为何对面的火炮能击中城墙,而守军的火炮竟是够不到对方的炮兵阵地。
事情是在太蹊跷,那主管炮手的武官脸色惨白的过来,连滚带爬的给朱钧觐行礼,道:“王爷……只怕……咱们的火炮……”
宁王对火炮一窍不通,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怒气冲冲的责问之下,总算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火炮,都是宁王经过各种渠道购买的,其中大多数火炮,都是先利用藩国的名义购买,随后再悄悄运输到南昌,也就是说,这些火炮都是一两年前专门兜售给藩国的火器,这种火器有一种特地,那便是无论威力和射程都会大打折扣,而城楼下的火炮,都是经过七八次改良之后的最新式火炮,主攻的火炮更是擅长远攻的滑膛炮,其射程之远,又岂是这些火炮所能相比。
在更犀利的火炮面前,守军的这些火炮顿时就成了摆设,宁王呆住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火炮的任何意识,叛军从上到下,懂火炮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