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外孙女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老爷子的外孙女,他扫地出门的弃妇,竟然是穆正春的嫡亲外孙女?
蒋项墨整个人僵硬在那里,顶着满头的唾沫星子半晌没了反应,只是他那脸色已经让人无法直视了。
这样的主子爷差点让季小三难过的哭了出来,“爷,是小的该死,将这事儿给忘了……”说着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响脆的大嘴巴。
穆老爷子突的一声冷笑,打破了蒋项墨的涅槃之相,客气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讥讽和愤怒,“我家子熙的性情不敢劳官威赫赫的钦差大人费心,老头子那可怜的外孙女至今昏迷不醒,老夫实在无心情待客,恕不远送。”
老爷子赤果果的下逐客令后重重的冷哼一声走了出去,再次明晃晃的打了蒋项墨的脸。
柏明湛立刻跟着站了起来,好心的拿帕子给蒋项墨身上随便抹了一下,万分同情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师父只是在气头上,他老人家最是护犊子,你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不用等个十年八载的老爷子气性就消了,你大哥还是很有希望……你也是,给你大哥求医就求医,子熙还是个孩子,一语定终生,你这么说个孩子可不厚道,连我都要生气了,更别说老爷子……”
这货很好心情的喋喋不休着往蒋项墨心头插刀子,蒋项墨僵硬过后,全身的气血开始逆流,汹涌的怒气冲的鬓角青筋根根臌胀。
他一把揪住柏明湛的衣领,竟是将这货离地提了起来,在柏明湛一声惊惶大叫中,将人狠狠的扔了出去。
季小三心头大畅,爷好威武,这种不仗义的兄弟,该!
柏明湛被摔的半天爬不起来,索性趴在地上冲了蒋项墨怒道:“蒋二,你抽什么疯,这事儿就是你不对在前,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蒋项墨不知,柏明湛却是知道,老爷子这几年一直反对他与苏晗的事,就是为了给蒋项墨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是蒋项墨自己忘恩无义将事做的太绝。
“我不对在前?”蒋项墨俯身将柏明湛拎鸡仔一般又给提溜起来,手握成拳朝着柏明湛脸上下足狠劲揍了一拳,“你为何不告诉我她就是老爷子的外孙女,你为何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那孩子是你的种?”
蒋项墨将一腔愤怒憋气尴尬都发泄在柏明湛身上。
他是什么身手,况且柏明湛又有心藏拙,这一拳下去,柏明湛那张俊逸绝伦的脸当即就肿胀起来。
蒋项墨的话让柏明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口内吐出一口鲜血反手也将蒋项墨的衣襟扯在手中,青怒了已然很不对称的脸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他挥手也给了蒋项墨一拳,二人扯着衣襟互揪,脸的距离都在一臂之内,这一拳他出的迅疾,蒋项墨竟是没有躲开。
“老子不忍了,老子今儿非替老爷子和师妹、子熙揍死你个混蛋不可!”柏明湛一拳击中后又朝着蒋项墨的面门砸了一拳,却是被蒋项墨躲开了,而他的另一边脸反被又揍了一拳,那张俊脸已然成了只有两条眼缝的猪头,眨眼间竟是又诡异的对称了起来。
这兄弟二人,小时候心性不稳、争强好胜的那会儿都未曾彼此动过粗,现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两个身份不俗的男人,丢开脸面和顾忌,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可开交。
一个是颀长如竹的病歪歪,一个是峻拔如山的威猛将军,这个实力悬殊实在是严重不对等……
季小三扬眉吐气的观战,跳着脚为他家爷鼓掌喝彩。
见三少爷已然青肿的脸和额头满布汗珠,小容心中一惊,她握拳想了想,当即上前大声怒道:“你们要打出去打,我家娘子可还躺着呢,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这话明着骂两个不懂事的大男人,实则专指某钦差,不过他二人倒是果真住了手,沉着脸放开彼此。
小容骂完,扭身进了屋,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万幸,这凶狠的蒋二爷住了手,即便如此,少爷情况也很是不好。
柏明湛确实不怎么好了,出了锦瑟楼的密巷宵葵便神志不清昏厥在地,是他应咬着牙给抱了回来,起初后腰还不显,只隐隐作痛,给蒋项墨去开门不过是三分痛七分装,眼下却是不用装,已然痛了个十分。
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落,整个人如水浸了一般,那已经远离很久的痛噬骨髓的感觉又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柏明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栗。
蒋项墨也发现了柏明湛的异常,不由吃惊道:“子清,你怎么了?”说着就要过来相扶。
柏明湛咬牙甩开他,冲了蒋项墨冷笑,“蒋二,在你心里苏娘子是什么身份就那么重要?师妹是什么身份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倒希望子熙是我的儿子,可惜子熙不是我的种,但我对他的疼爱不比他的亲老子少一分,你再敢污蔑她们母子,我……”
柏明湛话未说完,仰面倒了下去,竟是痛的昏厥。
“子清!”蒋项墨惊喊了一声,一个箭步过去接住他,一看柏明湛的脸色,打横将人抱在怀中往老爷子适才进的屋里冲过去,“老爷子,快救子清!”
花草只觉得帘子一闪,霍然闪进来一个庞然大物,怀里还抱着一个,这很有爱的一幕差点让花草随风凌乱了,她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侧身挡住榻上的苏晗,惊沉着脸道:“这是我家娘子的房间,你们还不快点出去!”
蒋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