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竟莫名流过暖意。
纳兰修剑眉微挑,不自禁地收了手指,轻轻地将云歌的手包容在掌心,指尖轻轻地揉按着她的手背。
云歌一怔,面色不由得有些僵硬。莫说是牵手了,就是与男子亲近都不曾有过,然而对于与异性的亲密,她心中到底有些隔阂。她上一世不曾对何人动过情,因此爱情这两个字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很陌生的向往。
因此她一时竟有些愣了住。
太后瞧着这画面,怎么看心里怎么欢喜,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纳兰修,见他面孔上不见以往的疏冷,唇线柔和,唇角微微勾勒,即便铁面遮住了容颜,然而一双凤眸却不同往日的冷漠与冰意,眼中深处,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太后不禁动容,沉默了良久,也将手轻轻地覆了上去,一脸的欣慰,意味悠长地感慨万分:“齐贵妃过世也有十二年了吧?”
纳兰修静默片刻,点了点头。“是。”
“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倘若你母妃还在时,此刻能看到这样的一景,只怕心底也宽慰了呢!”太后满意地望着眼前两只交缠的手,脸上难掩笑容。
纳兰修依是沉默,然而唇畔却牵起浅浅的弧度,显然心情不错。
太后又紧接着道:“修儿,依哀家看啊,这婚事也不能再拖延了!改日哀家便请奏了皇上,命人仔细地挑选个良辰吉日,修儿也可以准备准备,让瑜王府派人上相府去议亲了!这修儿的婚事,可是绝不容许怠慢的,哀家要亲自操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不求轰轰烈烈,但也不能太寒碜了,太失体面!”
说着,顿了顿,太后又看向了云歌。“歌儿,你心意如何?”
云歌看了看太后,又缓缓地望向纳兰修,蓦地,慢慢地将手从他的掌中挣脱而出。
纳兰修眉间微凝,随着那片柔软的抽离,掌心仍旧余有她的温度,心下竟莫名生出一丝不舍。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静静地看向了云歌。
太后见此,也是一惊,而景芙蓉也是有些诧异地望向云歌。
“歌丫头,你这是……”
云歌沉默良久,看向了太后,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太后方才问歌儿心意,那歌儿自然要将心意表明!”
“嗯……”太后心紧跟着提起,这瑜王的婚事,她竟比他更是操神。云歌这般说,她自然想要听听云歌是什么心意,因此全神贯注地看向了她。
云歌轻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歌儿不愿意。”
“什么……”尽管有猜测到这个答案,然而太后仍旧是一懵,面色微滞,显然是没及时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歌儿不愿意嫁给王爷。”云歌又将话说得更是清楚。
太后惊愕,然而心中很快生出一丝不快来,话音透出几分沁凉。“你说……你不愿意?”
云歌重重点头,没有丝毫顾虑与迟钝。
太后见她竟当着她的面也不留丝毫情面,更是心头微恼。难不成她看走了眼,这个慕容云歌也是那等势力眼的女子?还是真如景芙蓉所说,这个慕容云歌心中还是惦记着太子的,说是不想着太子也不过是卖弄小女儿家的矫情劲儿,在太子面前耍欲情故纵的手段,想借此挽回太子的心?
太后越是想,越是生气。想来也如此,万千女子,又是哪一个不对太子妃没有欲求?太子妃,可是未来西凉江山的一国之母,太子一朝登基,便母仪天下,这等富贵荣耀,多少女子求之不得!
想她如今是后宫权位最高的女子,太后之位,纵观天下,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够坐得稳当的!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心腹里没有些城府与心计,怕是早晚一身狼狈。而她到了这般年岁,能够从当年一个小小的秀女,直到如今的后宫之主,在后宫雄踞地位那么多年,也算是历经女子间的阴谋诡计,见多了心计攻防,也看尽了为了争宠而使的卑鄙伎俩。这种欲情故纵的手段,在后宫之中是她玩剩下的!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真是看错了眼!
太后眸光微冷,口吻冰冷至极。“你不愿意?你为何不愿意?”顿了顿,她又咄咄相逼,“莫非你真如芙蓉所说的,还对太子挂念不下,而不过是使这欲情故纵的伎俩,还等着太子回心转意,娶你立太子妃?!”
云歌怔了怔,然而很快便又平静下来。太后的咄咄相逼,一句句都如锋利的剑,太过刺耳然而看得出来,她全都都是一心向着瑜王。在后宫之中,太后宠爱瑜王进了骨子里,而自己方才说的话,也着实太过不给太后情面,太后恼羞成怒,也在情理之中。
见云歌不语,太后心头更是失望,摇了摇头叹道:“歌丫头,看来是哀家真的错看了你!还是说你当真如那些势力的女子一般,只看重繁华而不重内心?你莫非是嫌弃修儿双腿落残,容貌俱毁,你心中嫌弃,这才不愿意的!还是说比起瑜王妃,你更想当太子妃?一朝凤仪天下,与太子共享江山繁荣?”
太后的话中,讥讽意味严重,而景芙蓉却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太后这一番话,无疑是将她也给说了进去。
她正是嫌弃瑜王的伤残,嫌弃瑜王被毁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