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喧闹了一天的丛林安静下来,昼行动物纷纷归巢,丛林成了夜行者的天下。
营地里,危地马拉政府军的官兵各自忙碌着。最后一支在白天巡逻的部队已经归来,在夜间巡逻的部队也已出发。晚餐已经准备好,香气弥漫在营地上空。对忙碌了一天的政府军官兵来说,最好的犒赏就是一碗热气蒸腾的饭菜,如果有啤酒,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啤酒是军官的专属品。对绝大部分政府军的士兵来说,他们穿上军装、拿起枪去屠杀那些不认识的同胞,仅仅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
营地外面。两名特种侦察兵与一名特工已经在灌木丛里潜伏了数个小时。
其间,有几名政府军官兵数次从三人藏身的地点附近走过,有一名哨兵甚至在离三人藏身点不到五米的地方拉了一坨屎,却没有发现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只是,三人得忍受大便的臭气。
晚餐结束,营地里也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支部队的连长有一台短波收音机,但是除了几名军官,没有人能够去他的营帐里消遣。
对大部分政府军的官兵来说,夜晚的唯一活动就是睡觉。
也许,少数能读会写的士兵想给家人写信,但是就算写了,也无法把信寄出去。更多的官兵是文盲,而且很多根本就没有家人。
时间悄然过去,最后营地里只有一座营帐里还亮着灯光,油灯的灯光。
之前,惨叫声就是从这个营帐里发出来的,显然,那名向导就被关在这座营帐里,至少在停止惨叫之前还没有断气。从投射到帐幔上、跳动的人影可以看出,营帐里至少有名政府军官兵。
“差不多了,等下老张对付门口的卫兵,小李跟我进去救人。”
李承志与张国栋没有罗嗦,怎么救人,在白天就已说好。
三人爬起来,抖掉了身上的枯叶。因为枪声过于刺耳,哪怕装上消声器,也足够吵醒营地里的所有政府军官兵,所以三人都关上了手枪的保险,把匕首交到右手上,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枪。
营地的警戒极为松懈,守在营地门口的三名士兵在打瞌睡。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早在去年,在这附近活动的游击队就被铲除了,残余的游击队主要聚集在危地马拉城以西的山区里面。在危地马拉与萨尔瓦多接壤的地区,丛林里最多只有躲避政府军的难民。
显然,难民绝对没有胆量在夜间来偷营。
再说了,难民没有枪,最多有几把丛林刀,根本威胁不到政府军。
三人没有去惊动门口的哨兵,他们的任务是把向导救出来,而不是干掉这座营地里的所有政府军官兵。
当然,三人也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有一个人是爆破手,带了不少的炸药,另外一个是机枪手,那么三个人有把握打政府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的是,三个人一个是特工,两个是精确射手,他们最好的武器,就是李承志的那把狙击步枪。张国栋的武器是一把安装了瞄准镜的自动步枪,而邹小洪只带了一把使用手枪子弹的冲锋枪。
显然,三人不会指望用这三把枪干掉一百多名敌人。
因此,三人没有从大门进入营地。
摸到那座亮着灯光的营帐后面,邹小洪停下脚步,朝跟在后面的李承志与张国栋比划了两下。
虽然只是一名特工,但是邹小洪懂得所有战斗用手语。
对付营帐门口的那名卫兵是最简单的事情,李承志丢了一颗小石子出去,等卫兵回头朝发出响动的地方看去,张国栋已经悄无声息的溜到他的身后,用左手捂住卫兵的嘴,右手上的匕首轻轻的划过了卫兵的咽喉。
等张国栋把卫兵平放到地面上的时候,那已经是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了。
李承志赶到时,张国栋已经隐蔽起来,邹小洪站在营帐门边,拿着张国栋的手枪,而且装好了消声器。
虽然在装上消声器之后,枪声依然非常明显,在夜晚就更加明显了,但是两人都不愿意在狭窄的营帐内用匕首去对付两名荷枪实弹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营帐的门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用匕首对付两名敌人。
李承志拔出已经装好消声器的手枪,朝邹小洪点了点头,率先进入营帐。
两名敌人,一个靠在椅子上打盹,另外一个角落里摆弄着行刑用的工具。因为两名敌人都没有朝向门口,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所以李承志没有开枪,而是用上了左手握持的匕首。
也就在李承志用匕首割开椅子上那名敌人的喉咙时,另外一名敌人转过身来。
看到脸上涂着迷彩、套着丛林伪装服、正把匕首从尸体上拔出来的李承志,那名危地马拉政府军的军官吓得呆住了。
这只是片刻的惊讶,他随即伸手拔枪。
只是,这片刻的惊讶已经足够让他丧命了。
还没有摸到别在腰间枪套里的手枪,一把匕首就飞了过去,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危地马拉政府军军官的咽喉,而且力道十分惊人,在割开咽喉之后,还刺穿了颈椎,切断了大脑与肢体的神经通道。
“身手不错。”
邹小洪没有理会李承志,过去从尸体上拔出了匕首,这才说道:“下次不要冒险,不值得冒险。”
李承志耸了下肩膀,他只是不想弄出声响,更不想惊动其他敌人。
“去把他弄醒,希望他还能走路,不然我们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