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祖彦此言一出,萧如浩立马倒吸了口凉气,隐约间已窥到了丝『迷』雾后的真相,饶是其一向沉稳,却也被林祖彦这句话震得不轻,良久言之后,这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或许不至于罢。”
萧如浩话音刚落,林祖彦便接口道:“殿下或许以为不至于,可在那小贼眼中,却是板上钉钉之事,嘿,如今外患将去,也差不多是到了卸磨杀驴的时辰了,所谓晋位亲王,不过是分而治之罢了,想来那小贼必是看破了此点,这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不就是为了混淆陛下之视线么,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把戏罢了,实不值一提。”
“这个……”萧如浩心中已有所悟,可还是不怎么情愿相信这等残酷的事实,试图找出个反驳的理由来,可沉『吟』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末了,长叹了口气道:“本是同根生,先煎何太急。”
萧如浩的感慨里其实也没多少的真『性』情,说到底,他萧如浩正在做的事情一样是煎熬那帮子“同根”,这一点林祖彦自是心中有数,可也不会傻到去出言点破的地步,这便笑了一下道:“殿下生『性』宽宏大度,某感佩非常,只是此事重大,还需详加斟酌为妥。”
“嗯,本王心中有数,既如此,此事当如何应对方妥?”萧如浩用劲地甩了下头,将心中并不算多的感慨全都抛诸了脑后,眼睛一眯,沉『吟』着出言问道。[
“此事当一分为二,先从大的方面来说,姑且不论圣上与项王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单从项王爷那足以媲美古之名将的战绩而论,断不为帝王者所能容,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必亡地,韩信不过一外人耳,尚不得存,况乎项王乃今上之亲弟,此即那小贼行此局之根由所在,某以为陛下未必就不知其意,然,却不得不纵之,概因须以此来安项王之心也,依某看来,那小贼之所以敢如此行事,未必不是看中了此点!”林祖彦话说到这儿,便即停了下来,给萧如浩留足了思索的时间。
“嗯,衡宁兄所言有理,小王深以为然,唔,依衡宁兄所见,父皇何时,何时……”萧如浩思索了一番之后,叹了口气,想要追问自家父皇何时会对项王动手,可话到了嘴边,却没那个勇气直接说将出来。
对于弘玄帝会何时以及如何出手的问题,林祖彦也法判断个分明,此时听得萧如浩见问,林祖彦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应该不会那么快,毕竟如今项王将兵在外,虽说有楚王殿下牵制着,可陛下也不得不防有狗急跳墙之虞,况那项王一身武功盖世,人可挡,在未能制衡此点之前,安抚当是上策,或许大军凯旋之际,便是事发之日罢,此事非我等可以参预,姑妄一说也就是了,殿下不必去理会,一切自有陛下会去料理,殿下只须小心应对当前之局势便足矣。”
“该当如此,小王受教了,衡宁兄请接着往下说,小王听着便是了。”萧如浩细细地想了想,发觉自己并实力参与到上一辈人的争端中去,自是不会对林祖彦所言有所异议。
“大处虽可着力,小处却颇多可资利用之处。”林祖彦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地接着分析道:“从小处来说,那小贼急欲将水搅浑,希图自保,然,以其之势力却难为此事,故此,其必须借助外力而为之,能为其所用者,不外两方,一是殿下,然,此事殿下既不知情,其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太子那头了罢,却也甚难猜之处,殿下以为如何?”
“不错,太子那人心胸窄,眼中容不得人,而今二哥正在风头上,一见此举能击倒二哥,其必不会放过,嘿,小九还真是好算计!”萧如浩本就是个极为聪慧之辈,到了此时,自是不会看不穿萧畏的用心之所在。
“嗯,事情便是如此,别说太子殿下看不穿那小贼的用心,即便是看穿了这是个陷阱,他也一样会跳进去,若不然,其被废黜的命运依旧难逃!”林祖彦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往下分析道:“二殿下树大招风,被攻乃是必然之事,此番事情若是处理失宜,其势必挫,殿下的机会可就来了,纵使其应对得当,殿下一样可以借此机会壮大自身,论从何种层面来说,此事都可以说是殿下的一个机会!”
“机会?”萧如浩一听此言,不由地便是一愣——先前林祖彦还说此事乃是个陷阱,是萧畏挖的个大坑,言下之意就是在劝自个儿不要参与其中,可话说到了后头,却又说这是个机会,前后似乎有些子自相矛盾,萧如浩一时间还真没能反应过来。
林祖彦哈哈一笑,细细地分析道:“是个机会,陛下要安抚,那就得纵容,这也正是那小贼能告得了御状的根本之所在,而今官司一起,太子那方必定会趁此机会大肆兴风作浪,二殿下若是应对失宜,虽不至于被连根拔起,可元气大伤却是可避免之事,故此,某以为二殿下舍车保帅的可能『性』极高,只是要想做到不寒了手下的心,却也绝非易事,如此一来,殿下当有机会将京兆府揽入怀中,就看殿下如何巧妙借势了。”
“哦,借势么,有趣,很有趣!”萧如浩眼神猛地一亮,接着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眉头一皱,人已陷入了沉思之中……“怎么还没来,该死,怎么还没到……”东宫明德殿中,太子萧如海在前墀上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脸『色』复杂得很,既有焦急又有期盼,还有些紧张,可更多的却是兴奋之情,他不能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