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瑞辰脸露为难之色,“老太君和母亲那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臣夫妻二人几日不回府,定然会引得太君和祖母以及顾府下人们的诸多猜测,所以——”顾瑞辰欲言又止,他的话轻浅有度,已经说得很到位,假如太后直接放人,也就算了,但是如果太后继续挽留,就说明定然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果不其然,太后面色一沉,“不用多说了,想走最快也得晚上。”说完,太后就跃过顾瑞辰直接进了“慈宁宫”大门。
又过了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间,舒安夏和顾瑞辰的午膳准备的十分丰盛,大大小小有近三十个碟子,舒安夏着实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刚要夹菜,便被顾瑞辰轻轻地弹了一下手。
舒安夏愣了一下,顾瑞辰则是拿起筷子,顺着碟子,每个菜都吃了一口。
舒安夏看着他,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流遍了她全身,经过刚刚的事儿,顾瑞辰有些不放心太后,所以她担心她会在膳食上动什么手脚。
其实舒安夏也想不通,除了舒思玉“苦肉计”救了太后的命,究竟她们之中还有些什么,为何太后对舒思玉有了怀疑之后,还会对舒思玉那么好?
而之于她,太后是因为太医的挑拨离间怀疑她了吗?
这时,顾瑞辰已经将全部的菜试过,确定了没有问题,舒安夏温婉一笑,顾瑞辰虽然见多识广,有一定的识毒能力,但毕竟不懂医术,如果真的试毒,根本就是冒险,只不过这些菜,根本不会有问题,在太后的地盘上,太后不会自打嘴巴。
看着舒安夏眼底的笑意,顾瑞辰愣了一下,随即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一遇到舒安夏的事儿,总能让他乱了阵脚,这种事情确实是显而易见的,太后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而且在自己的地盘上下毒。
舒安夏轻轻地端起面前的碗,一股浓郁的鸡汤的香味儿飘来,舒安夏愣了一下,便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好吃!紧接着,舒安夏又舀了几口,这宫里的厨子就是不一样,一只普通的乌鸡,竟然能做的如此汤鲜肉嫩。
又吃了其他几道菜,味道倒是普通了很多,比起这碗乌鸡汤,差了很多,舒安夏没有多说,又喝了一碗。
这时,一直伺候她的宫女敲门进来,端着一碗浓黑的中药,“顾少夫人,这是太医为您准备的腰,等会儿用完午膳,请您喝下。”
舒安夏神色一凛,“什么药?”
宫女显然愣了一下,“奴婢也不知道,太医说您昨日寒气入体,怕是会留下病根,所以开了几副药,命奴婢熬好。”
舒安夏点了点头,让她放下。
宫女的脸色杀闪过一抹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太后让奴婢亲眼看着顾少夫人喝药!”
顾瑞辰目光一沉,黑玉般的瞳孔开始紧缩。宫女被他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地退后一步,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舒安夏喝完最后一口鸡汤,“端过来!”
宫女战战兢兢地端过来,浓郁的让人恶心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
舒安夏双手接过,将药凑到嘴边,吸了吸鼻子,药味儿很正,是几种常规的驱寒的药,从表面上看,并无异状。
顾瑞辰死死盯着那碗药,思绪回转在刚刚跟太后对话的细节上。
太后到底何意?
留他们,却只留一两日,难道就是为了这顿午膳,亦或是,这碗药?
太后本是个多疑之人,年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熬到最后走到了后宫女子最高的位置,除了运气好,她的心机也定然不容小觑,只是,舒思玉的苦肉计能够瞒过她,他的丫头的苦肉计,没有理由瞒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忽地,顾瑞辰灵光一闪,与此同时,舒安夏也是水眸一闪,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事儿。两人对视一眼的瞬间,舒安夏手指一抖,霍地起身,双手一扬起,就把装着那碗浓黑中药的碗,对着地狠狠地砸了下去。
“砸的好!”太后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下一秒,她们的房间的大门被霍地一下推开,只见一身紫色宫装的太后,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凛然地看着她。
舒安夏目光一沉,“太后何意?”
“你又是何意?”太后扬了扬眉,反问。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委屈之色,她缓缓地走到太后跟前,深深地行了个礼,“太后不信任臣妇,大可直接把臣妇给办了,这么迂回的办法,臣妇受不起,也不敢受。”舒安夏虽然说得谦恭,却也是不卑不亢。
“昨日之事,太过诡异,让哀家不得不怀疑,假如你真的把这碗下了料的药喝下去,那么哀家就定然会办了你!”太后坦言道。
“太后怀疑昨日的生死相博是臣妇自导自演吗?”舒安夏声音提高了八度,满眼的不可思议。
太后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
沉默即是默认。
舒安夏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尽是伤心之色。
太后有一丝尴尬,最终也没多说什么,顾瑞辰又趁机请求出宫,太后这次直接允了。
之后,太后又嘱咐了一堆要注意的话,然后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看着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舒安夏的额角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太后也许没想到,那碗药,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想必下毒药试探她,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