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的宁安伯夫人一定死不了,皇帝之所以说了个“杖毙”,是要试探皇后和长公主,当长公主听到皇帝下令“杖毙”之时,明显松了口气,所以皇帝心中也清楚此时的背后黑手到底是谁了。
而皇后,是非要把此时闹大,对于一些人也要以儆效尤,所以她也不会善罢甘休。至于长公主,恐怕整件事都没有宁安伯夫人的参与,只不过跟这个三太太联合而已,虽然她不算担心,但是这个宁安伯夫人也如她心头的一根刺。
皇帝的目光最后落到三太太的身上,他记得刚刚她也叫了句“皇上。”
“你有什么话说?”皇帝冷冷地看着三太太,等待着她的下文。
三太太身子颤了颤,她几次三番地看想长公主,见长公主没有说话,她的心更是抽搐的紧,她不能让宁安伯府就这么倒了,而且这次,原本就是——
宁安伯夫人颤颤巍巍地拉了拉三太太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她不知道她女儿想说什么,但是无外乎要替她求情之类的,她到现在已经算是明白过来了,今日的事儿,绝对跟她这个女儿有莫大的关系,假如真的是她女儿做的,那么她就索性认了也无所谓。
三太太抿着唇,双眼中氤氲了一层雾气,重重地给皇帝叩了一个头,“请皇上开恩,家母年迈,受不了酷刑,臣妇愿意替代她受刑。”
一旁冷眼旁观的舒安夏,终于忍不住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三太太实在太会演戏,北国素来以“孝”闻名,皇帝也是出了名的“孝顺”,所以三太太用了这出,来博得同情。
果不其然,三太太一说完,皇帝的脸上有些动容,鹰眸扫了一眼众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打一百大板!”
皇后一听,又要开口,皇帝摆了摆手,直接制止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皇后一脸的不愿,还说要放她一码,平常一个奴才打上一百大板八成也活不成了,何况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宁安伯夫人?”皇帝此举,不是明摆着要灭口吗?
带着一丝郁结,舒安夏斜睨长公主,长公主的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得意。
听着皇帝没有再说降伯府的位份,三太太垂着头舒了一口气,虽然处置她母亲是她极其不愿的,但是比起降了宁安伯府的地位,或者是剥夺了她爹爹的权力,还是她母亲受点皮肉之苦比较划得来。
看着三太太的嘴角不经意地划过一抹弧度,舒安夏水眸闪闪,三婶子,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忽地,舒安夏上前一步,恭敬地给皇帝行了个礼,“皇上,臣女认为户部尚书夫人跟宁安伯夫人母女情深,而且宁安伯夫人年事已高,这一百板子,不如让户部尚书夫人和宁安伯夫人共同承担?”
舒安夏此话一出,三太太霍地抬头,满脸惊恐之色,共同承担,至少要打上五十板子,那她——
老太太责备地扫了一眼舒安夏,还未等开口,三太太就抢先开口,“皇上,臣妇正值新婚,所以……。”三太太欲言又止,一副为难和羞涩一样。
好个聪明的三太太!皇帝、安贵妃刚刚痛失爱子,三太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可能自己也当了母亲,但是她又没明说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即使查出来,她也不是欺君,不过就是引导皇帝往那方面想而已。
皇帝一听她这么说,脸上有些动容地点点头,刚要开口,舒安夏便抢先出声,“正好太医都在,可以顺便给三婶子诊断诊断,如果有了身孕,当然不能责罚,但是如果没有身孕——”舒安夏故意将话音拉得很长,“毕竟,三婶子跟宁安伯夫人母女情深,假如三婶子故意推脱,难免有做戏给别人看的嫌疑哦!”舒安夏的话说得很重,直接堵死了她的后路,这个“做戏给别人看”的别人,话里话外,正是“皇帝”无异。
三太太一听,脸色大变,慌忙开口,“皇上,臣妇——臣妇——”
“住口!王太医,去给她检查!”皇帝使了个眼色,刚刚给安贵妃诊治完的太医,慌忙上前。
结果很快就出来,三太太无孕。
毫无意外地,皇帝下令三太太和宁安伯夫人各打五十板子。
打完之后,三太太的整个屁股都开了花,奄奄一息。侯府来了几个小厮,把三太太抬回了侯府。
众人纷纷散去,舒安夏也搀扶着倪姨娘离去,离去前,舒安夏不经意地瞄到皇帝和长公主深深对视一眼之后,彼此脸上出现的那怪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