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飞不知道自己被记恨上了。站在他的立场,兴平公主嫁给谁都不会影响现阶段局势的变化。他更关注的是这一场援助战要怎么去打。鄢都人领头是毋庸置疑的。何暮、冯淡勋、桓蹊这些要去东寰岛落地生根的人也另当别论。像他这样纯粹为了好处参与进这场战争的一方,能得到多少、什么样的利益,就至为重要。
一队队艳丽打扮的舞姬歌姬进入殿中,开始歌舞表演。丝竹声声旖旎,大厅中的气氛随之轻松起来。
参与宴会的天元人很快和东寰人打得火热。天元人为了探听岛上的局势,得到更多的情报。东寰人则要向他们展现出大好的前景。仿若只要联军一致,岛上那些各个势力的军队,就会成摧枯拉朽之势,全军覆灭。
东寰王座下还是有一两个得用之人的。比如一位叫景安逸的男子,此人原本只是个侍卫小头目,在这次逃亡时脱颖而出,以其机智的脑袋,灵敏的身手,在王宫遭攻陷时,九死一生护得国王一家三口安全逃脱。目前,已经升任为东寰王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之一。
“奇怪,我听说东寰王妻妾成群,单是儿女就有二十几人。”桓蹊的夫人梅氏,一脸凝重的对林咏恩道:“那些庶子庶女和妾室顾不上也就罢了,竟然连东寰王后都没能逃出来,实在是太惨了。那么乱的地方,他们去了真不会有危险吗?”
林咏恩安慰她:“不会的,有联合大军跟着呢。东寰王室养的那些军队,不堪一击。只是面子上好看而已。和我们的军队自然不能相比。”
梅氏依旧有顾虑:“可我听说,岛上到处是暴民,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林咏恩也被说的忧虑了:“可那也得去呀。谁让那些男人家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殷如行有过和暴徒交手的经历,转头问她:“如行,暴民是什么样?说说看。”
殷如行苦笑,这种问题让她怎么回答。暴民?如果能劳有所得。生活安定。谁愿意去当暴民。军队对上暴民,结局只有一个。不是你杀光了我,就是我杀光了你。这种话,要她怎么和这两个住着雕栏画栋,穿着绫罗绸缎。吃喝燕窝鱼翅的贵妇人去说?
她只能简单的道:“暴民就是活不下去了。选择起来反抗的民众。至于到底要反抗什么,大多数时候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反抗一天,至少能有一天吃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有亲人生生饿死,那种滋味,我们无法想象。”
“这位姑娘话说差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慨,插话人是那位眼含戾气的东寰王子,他刚好路过听见了这番言论:“暴民是天生的贱胚,无法无天的匪徒。他们该被车裂而死。半点不值得同情。“
殷如行眨眨眼,吃惊的道:“是吗!真是这样?”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为不敢置信。“我听到的传闻不是这样。难道我被骗了?”
“显而易见,你就是被骗了。”东寰王子义愤填膺,狠狠的咒骂:“那群暴徒拿着铁棍土枪,疯子一样冲进王宫。我的母后就是这样被他们杀了。他们永远不值得被同情。”
殷如行惊恐的双手在胸前和握:“天啊!这真残忍。殿下,这么惨烈的局面下您居然逃了出来,这得有多大的幸运啊!真可惜,您的母亲没有这份运气。”
东寰王子面色一僵,声音有些不自然:“是,我的运气很好。这位姑娘。我能有荣幸知晓你的芳名么?”他飞快的变换了脸色,脸上堆起浮夸的微笑:“今晚的晚宴上。没有人比你更神秘、更美丽。”
殷如行嘴角立时一抽。这是什么状况?搭讪?她被搭讪了?还是被一穷途末路的流氓王子搭讪了。东寰的民风已经开放到这个程度了?
事实上,东寰岛虽然生产力较为落后,民风却比天元大陆要开放许多。要不然,东寰王也不至于当众给自家女儿求婚,丢这么个大脸。当然他高估了自己女儿的价值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则是即便求婚失败,以东寰风俗来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算损坏名声。
方印然立刻怒目而视,在他眼里这不是搭讪是调戏,这还了得!手臂一动,刚要给这家伙吃个暗亏,被一只纤纤手掌按住了。
殷如行用目光示意他,今晚不是出乱子的时候。
梅氏善解人意,见几人脸色不好,立时开口:“殿下,拙夫桓蹊,是联军中祝地军队的负责人,他对东寰地产向来很有兴趣,刚刚还想找殿下说话来着。乔薪,还不快去请了公子来。王子殿下在这儿,可不是现成的活典籍,何必去问那些下臣。他们的学识哪能和殿下相比。”
乔薪机灵的道:“夫人,公子可不就来了么,您瞧!”
果见桓蹊带着一人走了过来,那人身材高大,比在场所有男人都要高出半个头,小麦肤色。这般显眼的特征,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也能很快知晓他的身份。韩六韩青。
东寰王子还是做过一些功课的。知道桓蹊是要去东寰落地生根的一派,利益更为一致。也就暂且放下liè_yàn之心,专心和桓蹊招呼起来。桓蹊向他介绍了韩六。
孰料一听韩六的名号,东寰王子立刻拉下脸,冷眼以对。
“原来是韩家人。”他冷笑着,“怎么,你不去舔乱匪的马腿,来这里做什么?”
韩六彬彬有礼的一笑,不以为意:“殿下,韩青是生意人,自然是哪里有生意往哪里靠。再说,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