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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书院,乃是太祖起兵之时的所在。书院八百书生,本该泯灭历史之中。却在太祖华元的带领之下,投笔从戎。其后阵亡伤残不计其数,整个国朝之初,大半阵亡沙场,但同样,国朝之后,帝国jing粹大半出于石鼓。
再加上几百年来的底蕴,石鼓书院带来的影响力不问可知。
整个湖广行省,能够入籍石鼓书院的,每年不过双手之数。就这,还是沾了生源地的光。便是两京那等帝王所在,也不过是这个数。
苏默能进石鼓书院,比起后世的什么文理科状元那还要更加轰动。几乎可以说是半只脚踏入到了进士的门槛。
此番取出石鼓书院的学服,也等于是苏默拿出了最为倚重的手段。
既然族人已经不念恩情,那么他也没必要再顾念亲人名分,叫外人知了家丑,不怕闹不大!
苏默目光坚定,带着夏氏祖孙出去。( 而云天小童,则和宋大壮钻进了街角巷里,拿着那五两银子买了大把东西。
此刻,黄昏已入。天se将暗,拒县城不大,可这弯弯绕绕地过去,县衙已经大门紧闭。
看着高墙深院,自带一股子威严气息的县衙。苏默重重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县衙已经在收拾要歇息了,一干胥吏已经离开大半。零零落落几个走出的,见读书人模样的苏默走来,没仔细看,但也不敢出言不逊,于是打起jing神,道:“来者何人?县衙已经关闭,有何事,明i再说罢!”
说罢,就要赶人走。
苏默却不依,面对几个胥吏,高声道:“民得了冤屈,难道也分白天黑夜吗?”
被苏默这么一顶撞,那几个书吏顿时觉得脸上有些下不来面子。为首一名典史模样的黑脸首领官一下子拉长起脸来,道:“官家做事,难道还要你来吩咐吗?”
这回复显然有些高明,华朝沿袭宋例,皇帝也自称官家。但几百年下来,国人历来都喜欢尊称下移。于是全体上了品级的官宦家庭,也可以称作是官家。故而,这典史反过来责难苏默,不仅将自己摘了出来,还用皇权的帽子来吓苏默。
这也是这个时代公务人员惯用的手段,法典严密的时代,官府的帽子一拿出来,哪个小老百姓不是战战兢兢的?
黑脸典史的主意打得不错,却不知道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苏默根本没有皇权观念。后世那个时代,哪怕黑暗面再如何教人愤懑,但终究是个人人平等观念深入人心的时代。
苏默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眉毛一挑,道:“太祖在时,重御史,以言者无罪。我朝这才得谏路通畅,士风正义。我辈儒者,习圣人之道。难道不能致君尧舜上?”
说罢,苏默又是近前几步。气势不停,陪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竟是让老于世故的的黑脸典史目光一跳。
因为,他赫然看到了那石鼓书院特有的紫边金冠,以及胸前上,那不容置疑的身份特征。
见此,一想到西边那处地方尽是一群文曲星活着。随便拉出一两个,都能碾压善化这小小地方几百回,顿时,脸上原本的恼怒尽去,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口吻道:“哈哈,我说善化左近,还能有谁这么好的口才。原来是苏家伢子没有回书院,反倒是来县衙里说起圣人大道了。”
黑脸典史服了个软,苏默乘势也就顺杆子上去,道:“不敢不敢。晚辈多读了几年书,言语冒犯,还望刘叔原谅则个。只是苏默刚刚大病得愈,竟是家人受难,此冤屈,我必须要寻个明白!”
说着,苏默又是一礼。
见苏默以石鼓学子身份,正儿八经地行礼。原本还有芥蒂的刘姓黑脸典史顿时不满尽去,感觉有了面子。这看向苏默的目光,也就缓和了许多,摆摆手,故作大放道:“不碍事。苏家伢子,这么晚过来县衙,这敲得是哪门子冤屈啊?这县尊可不在衙内,已经去了城探花巷赴宴了!”
见苏默知趣,黑脸典史也顺手给了个人情。县尊便是一县之长赖无寒,至于探花巷,那处地方能够请得动赖无寒的,也就只有以太常寺少卿致仕的苏家六房,苏浚了!
苏默听了,一阵默然,良久,拱手致歉道:“谢过典史教会,既然如此,只请典史接受苏默的诉状,苏默也不在傍晚叨扰县衙公务。明早,再申明冤屈!”
说着,苏默将诉状写好。交给典史,见苏默有礼有节,也以石鼓书院学子的身份给足了他这面子。黑脸刘典史也不好拒绝,毕竟,苏默不是小老百姓。
是半只脚踏进了簪花游街琼林宴的石鼓学子,是读书人。作为文官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