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财政的战争,巨额军费的增长。商业税收制度的失衡,工坊加税的可能……整治吏治……”
将帝国眼下一个个的问题全部卸下,陆慷显得更加疲倦起来。这些问题不是在他任上爆发的,但无可否认,亲历官场这么多年,这些问题是在他眼前一个个从小到大,从无到有地渐渐尖锐到难以处理的。甚至,有些问题还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唯有我的强权,才能披荆斩棘,将这些问题铲除啊!书院,一群竖子知道个什么?”陆慷冷哼一声,这话说得却并不像以往那么有底气。
他并非是单纯的政客,更近似一个有抱负的政治家。但根本上,陆慷迫于家族的局限必须首重于家族传承的利益。而世阀,将他所有的政治抱负都缩水得让他难堪……
“老爷,桂三求见。”就当陆慷越想越远的时候,门外大管家陆福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慷的思绪被打断了,不过他并未怎么生气,历来他处理公务的时候等闲人是不得过来打扰的,陆福是个老c en,没事不会过来。
“桂三……?”陆慷有些想不起来,他要记的名字实在太多:“阿福你先进来吧。”
陆福小步快跑,凑到了陆慷耳边轻语了几句。
良久,陆慷点点头。这陆福也不是寻常人,作为陆家家奴,却中了举人,若不是因为家奴的身份最后无法参加礼部试,不然指不定一个进士的功名也能有了。
而这桂三,便是陆家打入大内中一个较为公开的密探。
实际上各个大势力都在宫中有自己的耳目情报来源,而且还基本上都是公开的。说白了,这也是一个给皇宫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的另类形式。但究其根底,眼下皇权不振,皇室有没有这力气整治都是问题。
“都一起喊进来吧。”陆慷摆摆手。
很快,两个面白无须穿着普通家丁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陆福关上门,悄悄出去。
两人都是气质yin柔,其后一个还有些畏畏缩缩,进了陆家这大屋广宇,很有些忐忑的模样。
而陆慷,第一眼就盯住了后者:“小德顺?”
“小人在!”
桂三被遗忘了,腆着笑脸,不敢吱声。
“将你知道的,一一说出吧。”
“天子……好像重病了……”
桂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
与此同时,一骑快马入城,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消息传来。
刚刚出去的陆福猛地又跑了进来,连滚带爬地凑到了陆慷的耳边:“老爷……太爷他……去了……”
陆福压抑得极低的声音已然带起了哭音。
场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慷终于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惊惧的事情,老父一亡,一件大事就要来了!
“将他们给我关起来!”竭力压抑住震惊,陆慷冷静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桂三和小德顺给关起来!
陆凡慈一死,整个京城顿时便喧闹了起来。
陆凡慈死了,这位在江陵围城之中支撑住整个家族jing神的老人归天了。但其后果,却如飓风一样将京城瓜过。
一时间,整个燕京的气氛怪异了起来。
因为华朝以孝治国,为人臣者首当重孝,若是不孝如何忠君忠国?所以一旦父母丧去,官员就要丁忧。
丁忧原指遇到父母或祖父母等直系尊长等丧事,后多指官员居丧。丁忧源于汉代,至宋代则由太常主其事。“丁”是遭逢、遇到的意思。古代官员的父母死去,官员必须停职守制的制度,丁忧期间,丁忧的人不准为官,如无特殊原因,国家也不可以强招丁忧的人为官。
也就是说,陆慷还没坐热的首相位置……有变了!
猛然间,陆慷又想到了一件事:“怪不得……启兴帝竟是在这个时候提出衡王入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