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心下猛震,启兴帝的病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成都,竟然要在衡王入京的时候,需要文国权紧急入宫来掩饰!
也只有天子和宰执对话的时候,才能不着痕迹地让所有宫女太监避退!
文国权拍了拍苏默的肩膀,没有再说话。此刻,其他人也过来道贺了。带着文思卿的柳如君,侍读学士徐天放,以及刑部侍郎李绩和,工部侍郎欧阳易,大理寺少卿乐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梁凌毅,顺天府府丞谢静河……等十数高官到场祝贺。
婚礼的司仪是苏默,这厮口才极佳,又是和衡王夫妇关系亲密,一番发挥,整个场面拒没有百官云集祝贺的热闹,却也很是喜庆。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刚刚那个消息的影响。
全场的最**是在天子驾临的时候,启兴帝带着赵皇后双双前来为兄弟贺喜。这是启兴帝自从一月前衡王入京后第二次见衡王。因为天子的突然到场,场内的气氛由此推向**。迥然不同与陆家内百官祝贺,群臣道喜的喧嚣,衡王婚礼的婚礼味道显然更加纯粹。
及至众人热热闹闹将婚礼全部仪式走完后,苏默也是喝了大醉回了家。
送苏默回家的是文思卿,这位众人眼中公开的情侣也抛却了羞涩。心念情郎的文思卿抚着苏默上了马车,然后在仆妇的搀扶下洗渣衣,及至送上床榻。
看着苏默脸上微醺,却以醉意昏沉的五官,文思卿乱糟糟的心渐渐归于宁静。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少女,身在仕宦之家的文思卿对官场上的事情耳濡目染,心中通透。
他十分清楚苏默在京面临着怎样的环境,也听闻过苏默父亲,那个伟男子当年在京师做下的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父亲的荣耀显然带给了这个大男孩更多额外的压力,也让他面对的永远是远强过自己的敌手。
但苏默从未退却,哪怕敌手的手段再如何犀利,再如何恐怖,他也从未放弃过。
也许,苏默早就没了退路。为了心中执着的信念,为了父辈传承下来的荣耀,那股子改天换地的理想。也许,也仅仅只是为了他和文思卿的简单幸福。
文思卿将被子拉上,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醉酒的苏默喊着渴,于是她有急匆匆地寻了茶水,喂食完毕后,看着苏默在床上伸展着身体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寻找最舒适的睡姿。文思卿笑了……
吹熄了房内的灯火,文思卿归了家。
她真的很想早些和情郎一起入睡,日夜照顾他呢……
只是男人们的大事太多,她只能做一点微末的事情,希望着那点简单的幸福能够早点到来。
伸着手,苏默准确地将被子拉上,轻叹了口气,目光清澈。
燕京湖南会馆。
作为天子脚下,各省士子的终极目的地。建在会试贡院旁边的湖南会馆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会馆。
好到什么程度呢?
整个燕京想要找美食最为正宗的地方,竟然要到湖南会馆来找。因为被苏默调教起来最为出色的大厨,九个人中有三个在燕京的湖南会馆。其他的,在南都也就一个。
以至于湘菜靠着湖南会馆扬名天下后,想要寻天下美食,湖南会馆就成了四九城下百姓们的去所。
当然,能消费得起如此顶级美食的也只有那些富绅豪商,侯子王孙了。
不过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此次赴京考试的湖南籍士子们。
这些人睡着湖南会馆的,用着湖南会馆的,吃着湖南会馆的,基本上一分钱都不用。若是有人问了,主持燕京湖南会馆的连靖也只是郑重一礼:“诸位同学们只要靠着真材实料考入皇榜,那就是给咱全天下湘中子弟长脸扬志气了!”
这连靖也是一号秀才功名的文人,主持着湖南会馆,经营管理手腕十分强悍,无人不服他。也无人不对连靖这豪气赞叹。
听了连靖的话,白吃白喝白用了湖南会馆的一干士子们也都是心中激动,热血流淌。自然是誓要用十足的努力在这科举场博一个出人头地!
就当一应士子都在做着最后复习的时候,几人打着韶了燕京湖南会馆。
见了这几人,在会馆内读书的士子们打着招呼,言辞关切。
无他,这几人的神采显然是茶到了极点。
“京中学士大儒走遍了,也不见他们愿意看我们的文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举子,这举子身材单薄,秋雨之中咬牙颤身,显然很是失望。
“也怪不得这些大儒学士,此次考官之位一日不定下来,他们一日就必须要避嫌。况且,递文卷眼下还无用,人家身后人也未必愿意要呢。”说这话的是一个四十上下肤色微黑,有些瘦弱的男子。这男子名作曲溪,湖南常德人,在湘籍士子中颇有名望。这曲溪的才学很扎实,而且最关键的便是曲溪已经连续考了三届会试了。连考三次又来第四次,之前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拒屡试不第,但曲溪的名声却着实不低。一来曲溪很愿意帮忙后进,二来在经验和见识上,曲溪也的确远高出这些举子。如此一来,大家自然对其尊敬一些。
听了曲溪的话,会馆内学子们顿时关切了起来:“曲溪大哥,他们的身后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听了这传言几字,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都是眉头紧锁了起来。这些举子就没一个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消息灵通当然不是小老百姓可以比的。那些内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