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纱幔飘舞,清冷的声音幽幽地如同一片树叶刮落。
玉面狐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桃花眸中聚集的冰冷彻底破裂,
江湖上谁人不知,他玉面狐狸可是向来独来独往,逍遥狂放不羁惯了的,
要他做人家的跟班,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还是世人眼中的傻子,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哪。
“你不必急着拒绝,还有一炷香的时辰,过了一炷香,我就不敢保证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玉面狐狸向来引以为傲的容貌会不会走样了,放心,我这药是独家秘方,只此一家,绝无分号,自然你也可以在这一炷香的时辰内去找那些所谓的名医,神医的诊治。”
黑暗中,女子唇角的那抹笑就如罂粟花般诡异而光彩夺目,玉面狐狸张了张口,终于明白过来一件事,这丫的哪里是一个傻子,如此缜密的心思,步步为营的算计,简直就是比他这个狡猾的狐狸都要腹黑十倍,邪恶十倍。
“好了,一年就一年,解药拿来。”
他垂头丧气地冷声道,他玉面狐狸能屈能伸,先答应了再说,大不了解药到手就杀了这个女人,还能有谁知道,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为心中的计较得意多久,女子清冷空寂若幽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那把这个先签了吧。”
烛火亮起,女子怡然自得地坐在桌前,纤细的手指按在桌上的两张纸上,还是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消瘦的跟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可是不知是烛光太过昏暗了,还是药物的关系,阅女无数的玉面狐狸竟然恍恍惚惚中觉得那随意披散着一头秀发,一派神态恬淡的同自己谈论生死如同买菜一样简单的女子竟然光彩夺目,风姿绝世……。
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桌前,玉手一抄,一目十行,匆匆而过,这女人还真是连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只是这条约她是什么时候写的,难道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栽在她的手中早就准备好了的,脸色不由一阵难看,愤愤地拿起一旁的毛笔,唰唰几笔,龙飞凤舞,
洛溪斜瞥了一眼,淡淡地道,
“虽说你亦正亦邪,不受约束,但是江湖中人都讲究一诺千金,你应该不会食言而肥,甘愿与猪狗同宗吧?”
“哼。”
冷冷地哼了一声,桃花眸给了女子一个冰眼,然后重重地坐在了女子的不远处,伸手一勾,取了个茶碗,自倒了一杯清茶,发泄般地咕噜咕噜全都倒进了嘴中。
洛溪也不去计较,轻声一笑,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仔细地收起那一式两份的契约,
“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为我办件事,也好让我看看你除了cǎi_huā之外,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本事。”
这丫的女人是不是思维有问题啊,刚才听了前一句还以为是要赶他走人了,不由没好气地道,
“什么事?”
……
今夜不虚此景啊,竟然收了名闻江湖的第一cǎi_huā大盗玉面狐狸做跟班,虽说这个跟班的脾气确实太差了些,不过只要能用就行,洛溪伸了个懒腰,眼眸有些睁不开了,举步向着软榻走去,
烛光一个闪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鬼魅地站在了洛溪一步处,银色的面具散发着冰冷的光芒,桃花眸灼灼生辉,只不过那眸光似乎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迷糊的小女子射死,
“我的解药。”
洛溪一怔,这才想起,刚才没有给他解药,低头在腰间一阵摸索,随口低喃了一句,
“到底哪个才是哪?”
红衣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满头黑线,额头更是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丫的什么女人,竟然连解药都能搞不清楚。
突然耳边一阵欣喜的声音响起,女子手中举着一粒黑乎乎的药丸,笑得一脸心虚,
“解药好像没了,这个你先吃下去,可保五六日没有事,我明日便开始配,保证在你下次毒发时配好。”
男子真的是彻底无语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这位主如此难缠,别说两万两,就是十万两,自己也不接了,
罢了,罢了,好说也就是一年,而且那契约上也写明了除非必要,他平时不必时时刻刻都跟着她,只要她有危险或者是召唤时出现就好了,还不至于影响自己的老本行。
翌日,
烨王府内,乱成一团,一群家仆来来往往,或提水桶的,或拿着脸盆的,手忙脚乱,忙得不可开交,管家更是皱着眉头,一会儿指挥这边几句,一会儿又跑到那边视察一番,浑身热汗淋漓,连脸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
要说起出了什么事,也怪了,昨夜子时,王爷的寝室突然起了大火,一发便不可收拾,饶是王爷武功高强,还被烧去了半边头发,这边大火又顺着风势,连着相连的房舍也全都被点燃了,这火势还没有退,那边又发了水灾,厨房一片汪洋,傍晚才买来的菜都泡在了水中,那水一闻还有股怪味,好像是马桶的味道。
这还真是前门失火,后门走水,烨王府一团乱麻了,偏偏烨王没有娶妃,府里连个小妾都没有,这重任自然就全落在管家身上了。
屋顶上,明媚的阳光下,两道身影一红一青,一卧一坐,
“喂,女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身妖艳的红色衣袍的不是别人,正是栽倒了洛溪手中的玉面狐狸,昨夜洛溪要他去小小的教训一顿烨王,他正是在青阳王府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出处,所以便全向着烨王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