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仍抹着眼泪,“是我不好,让五姐受了罪,让她出出气,我也无话可说。”
九雅摇了摇头,把药箱递给秀彩收起,随后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散头发,“这事并不是你的错,五姐没有理由把气撒在你身上。她有本事,去找晋王世子,去找安家大少爷,关在院子里欺负你这个老实的算什么?”
那件事后来她也算是把脉络理清了,既然人是安子程介绍的,晋王世子无故载了老太爷找自己的麻烦,怕是与安子程脱不开干系。怪不得,那日他说会叫自己后悔,怕也包括了这件事吧。这个人,还真是有些手段,不亲自动手,抄了别人来污自己,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想报复自己的目的,真正用心险恶。
怪只怪,自己现在无权无势无力自保,对这样的家势没办法左右,才让他此计得逞,却是让金枝给担了。只是自此以后,自己一定要对他小心警惕,怕此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但是有了这次之鉴,下次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还给他,也让他知道弱女子也不是好欺的!
金芸泪眼婆娑,脸上被抓伤的地方有好几处,一道道地显现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不管怎么样,五姐的遭遇真的很惨,我良心上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八姐,你最是聪明,心肠又好,不如你给想个办法,让五姐也随我一起嫁到候府去吧。”
九雅有些恨铁不钢的看着她,“九妹,以五姐的性子,你也不怕真把她弄到候府去,你没有好日子过么?”
金芸抽泣着摇头,“我不怕,五姐只是性子有些冲,心肠并不是太坏,好说我和她也是同胞姐妹,她再怎么着也不会害我,如果能称了她这个心意,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九雅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已老实得无可救药了,也把人心想得太美好了,真是一张还没被世事沾污过的白纸。只是若真把金枝弄到候府当妾的话,金芸这个正室怕不被她压得死死的?还想有称头日子过么?
不想把事情点得太明,也不想熄灭了她心内那盏经不过风吹雨打的明灯,只好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又劝了良久,才让金芸平息下来。随后又把她留在了萝风轩,两姐妹挤一床上说话。不过不管九雅怎么敲边鼓,金芸嘴里还说着,如果金枝真想嫁到候府,一定要九雅帮她想个好办法,让金枝遂愿。
九雅对此无语,敷衍了两句,就假装睡着了,真没见过像金芸这么心软的,不怪金枝要欺负她,连自己都忍不住想欺负她了。
第二天一早,肖氏才送了宋庭达出门,正准备受了个姨娘的问安,门房便报,说安平候世子来了。肖氏昨夜因为金枝的事,又是挨了一个不眠之夜,心里还疼着,想不到安平候世子就来了,正好,不若先旁敲侧击,看这位世子能不能答应把金枝也一起纳了,好歹也能遂了这块心头肉的愿。
走到前厅,傅清言已是在坐。但见他一身掐金线杏色锦袍,戴着式样简单的白玉发簪,目光清爽温朗,一种由内而外自然生成的贵气莹莹流转,越发显得雅致。
肖氏看得也眼一花,如此俊朗又有好出身的少年郎,怪不得金枝咬着不放。若是回去二十年,怕是自己也要芳心暗许,矢志不愈。
看到肖氏,傅清言先是起身一礼,“一大清早,打扰夫人了。”
肖氏忙虚扶了他,“世子不必多礼,左右我也是无事,何谈打扰?”
两人又寒喧了一会,方各自坐下。肖氏喝了口茶,不解地问道:“不知世子此次来所为何事?”
傅清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停了一下才开口道:“听说昨天我们府里有人来宋府提亲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一听这话,肖氏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了定定心神,垂下眼,慢慢地刮着杯里茶叶,半晌才淡淡问道:“是有这么回事,世子问及,又有何意?”
傅清言微微一笑,“想必那李媒婆是说给我提的亲,是不是?”
肖氏心里格蹬了一下,蓦然抬起眼皮,“世子此话怎说?”
“哦,是这样的。”傅清言正了正脸色,从手里拿出一张大红庚帖,解释道:“昨天那李媒婆是一下子听错了,以为是为我提亲,回去一说,才知道是误会。夫人请看,这是我家三弟的庚帖,其实昨天是委托李媒婆为我三弟来提亲,想不到会出了错,实在抱歉。”
肖氏当即就拉长了脸,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事?让人欢喜一场,又一盆冷水浇下来,当宋家是菜园门么?
但是到底不能太抹了傅清言的面子,让红袖把庚帖拿过来随便扫了一眼,强忍怒气慢慢道:“那意思就是说,世子现在是来代你弟弟提亲的喽?”
傅清言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肖氏的不乐意,不过为了傅誉,他总要把这张脸豁出去。当下依然是笑意晏晏,“自然了,我们傅家能与宋家结成姻亲,不说别的,总也是太子殿下的心意。何况我祖母亦是甚为看重宋大人,不时提着他的好,若能结为亲家,她老人家还不喜得合不拢嘴?”
他这一段说虽然提了傅家掌权人的意思,主要是提点一下,这与宋家结亲,可不是他们候府能做得了主的,最终的解释权还在太子那里。也就是说,这宋家不愿意也要愿意,愿意也要愿意,是强制性的,必须的!
肖氏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人家拿权势相压,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