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候爷的那声吩咐,外面立即就有人应了声,九雅眉目一转,立即附耳寒子鸦,小声说了几句,寒子鸦眼前一亮,目光里满是称赞,连点两下头,悄然而去。
候爷是被两个人用软轿抬进来的,九雅望过去,只见这人剑眉凤目,五官深刻,极为英气。若不是他的眼神让人有一种岁月沉淀下的沧桑,眉间嘴角有一种冷凝的硬朗之气,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个三十多岁正当风华正茂的绝美男子!
那种气韵真正是冷酷又帅气,若是拉到前世去当明星,绝对是个超酷的人气偶像巨星,九雅直是暗感可惜。
此时院子里的人个个都恭肃了起来,纷纷向候爷行了礼,萧姨娘上前轻语道:“候爷怎么来了?这里风大,可别受了风寒。”
候爷目光冷肃,像没听到她说话般,目光越过她,看向对面的三夫人,“这么多人大半天都围着一棵树说事,究竟怎么回事?”
三夫人受宠若惊,忙道:“不过是几个下人弄出来的幺蛾子,先是把候爷院子里的老槐树给挖了根,又勾结一个道士,硬说是新嫁进来的誉儿媳妇给克死的,认为她是个煞星。这不,事情现在总算是弄清楚了,原来是白管事还记恨着候夫人给惹的事,差点连我们都中了他的计。”
候爷“嗯”了一声,目光再随意一转,便清冷道:“回去吧。”
抬轿的人就要转弯,三夫人忽然上前一步道:“候爷,誉儿……他能说话了……”
候爷一打手势,抬轿人停住。他的目光终于转向傅誉这一边,一直怔怔站着的傅誉视线与他撞在一起,整个人似乎都僵硬起来。九雅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父亲,他会这般生疏生硬,是不喜欢候爷这个爹,还是其他?
父子俩就这么望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其他人也一声不敢出,气氛一度陷入滞闷之中。
九雅紧紧握住傅誉涔凉的手指,将自己的热度一点一点传递给他。随后牵着他的手,慢慢向候爷走去。傅誉微有挣扎,都被她强势地拉住,直到候爷面前,九雅微一福下去,脆生生见礼道:“媳妇和相公见过爹,爹身子可还好?”
候爷的视线从傅誉身上移过来,他看着九雅,眼眸里毫无一丝波动,“你就是誉儿的新媳妇?”
九雅并没被他生冷的语气给吓住,而是抬起头,抿嘴一笑,露出两个俏皮的梨窝,“是啊,成亲好几天,都不曾见到爹,媳妇心里正好生失落。想不到在差点被赶出府的时候见到爹,好不庆幸啊。”
候爷轻嗯了一声,“爹是身子有所不便,所以才极少出来。现下白总管已经死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就只管安心的住下来吧。”
他这一番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现出惊诧之色,候爷平日在府里极少说话,就算说话,言语也很简短,更不会跟人解释什么,想不到刚才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新媳妇却都破了例。
九雅哪里知道这些古怪之处,只觉在这候府里,候爷是唯一与傅誉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人,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傅誉,她也要尽最大努力的与这位候爷打好关系。
她蓦然灿烂一笑,把傅誉强拉到身边,“有相公在我身边,一直就没担心过。相公,爹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今又恰好是你开口说话的日子,亲口叫一声爹吧,让爹也听听你的声音。”
候爷把目光再次投向傅誉,傅誉微带抵触和僵硬的动作让九雅敏锐的感觉到这两父子之间有问题。不由暗自苦笑,如果连这位最该亲近的爹都有了隔应,傅誉在这府里头活得该有多孤独?
傅誉终拗不过九雅的强势,总算低头轻唤了一声,“爹。”
听到他的声音,候爷有一瞬间的动容,九雅趁机笑着说道:“相公总念叨着叫我去爹榻前敬孝,可是一直害怕爹是个严肃的人,我都踌蹰惶恐着不敢去。想不到现在见了爹,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如果不怕我吵的话,媳妇这里倒有些新设想,第一个就是要让爹不用被人抬着走。”
她仰起小脸笑望候爷,日光微泻,将少女清朗争妍的容光映衬得更加动人,一种似撒娇,似期盼的神情在她眉间流转,候爷本想回拒的话,终于只在喉咙里打了个转,便没了音信。
他没有回音,便是代表有了回音,像候爷这种沉默的人,往往要厚脸皮的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九雅立即欣喜地一福身,“看来爹是允准了,那等下媳妇回去后得好好准备一番,说不得拿出的第一个新设想就叫爹能非常满意,回头还要夸我聪明智慧了不得。”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说得好不热闹,把个闻采荷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就她进门这么几年,只要这个年轻的公公在府里头,她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压在头顶一般,心里沉得难受。更别说见到他要说话了,每次都不会超过三句话。可以说每见这个公公一次,她就觉得自己的寿命便会被吓得短一次。而九雅现在居然说得好不自在,难道她不怕吗?
萧姨娘笑得僵硬,三夫人勉强附和道:“誉儿媳妇果然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说之前送我们的袜子帽子围脖很特别,连给老祖宗开的药膳也很有功效,现在居然把誉儿失声的病也治好了,真正是一个福星呢。回头不如也给候爷拿拿脉,看能不能把候爷的病也一并治好。”
九雅忙谦虚道:“相公的失声只是被我瞎猫撞到死老鼠,不可能每次都有好运气,三婶快别把我夸上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