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言进来,寒子鸦便退了出去。
“听说今天是拓跋野救了弟媳,弟媳应该没什么事吧?”傅清言进来,目光清朗,含笑道。
傅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剥桔子,“那东西偶尔也有靠谱的时候,今天总算做了一件让人满意的事。”
“别那么说,毕竟他也是弟媳的姐夫,看到姨妹有难,总不会跟旁人一样袖手旁观。”傅清言不请自坐,四周张望着,“弟媳呢?”
傅誉鼻子里哼了哼,“在净房。”
这句话一完,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傅清言望着傅誉俊秀依然的侧脸,这是一张自小就看习惯非常熟悉的脸,可是现在偶尔之间,却又觉得很陌生。以前他总是粘着自己,所以无论到哪里去,自己也会带上他。两人几乎也无话不谈,甚至到了冬季,两人会抵足而眠。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不再跟在自己后面,连说话的场面竟也变得如此生疏而易冷场?
傅誉把一只剥好的桔子放到他手里,像以往般嘻嘻一笑,“大哥尝尝,味道不错。”
傅清言接过桔子掰开一瓣放进嘴里,轻轻一嚼,果然清甜,不由赞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誉儿还记得月婵郡主吧。记得当年她到府里来小住的时候,与誉儿合得最来。”
傅誉挑了挑眉,又从盘子里拿起另一只桔子开剥,“记得,那死丫头成天就跟在我后头转,就算我要去逛妓院她也要去,结果差点被人拐走,真是个恁没用的丫头。”
傅清言笑望他,“那不是你故意整她的么?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逛什么妓院?分明就想把她带去那里吓她一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傅誉嗤地一笑,抬眉看他,“难道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厌吗?不说我不想和她玩,就算想和她玩,却是大声不得,蹦不得,跳不得,更别说骂脏话,动不动就哭,闷得要死,至今想起她我都心有余悸。幸好,我不用娶她,日后就麻烦大哥当个好好先生,用尽你所有的温柔去呵护去疼她吧。”
说完,他颇带两分怜悯地拍拍傅清言的肩,顺带把剥桔子时手上的黄色桔汁也擦在了他杏色衣袍上。
傅清言看着望上五根黄色手指印,哭笑不得地一掌拍开他的爪子,坦然道:“原来这事你知道,大哥还生怕你不高兴呢。”
傅誉看着他造在傅清言袍子上的杰作,很有几分得意,随后又撇了撇嘴,“我现在还庆幸爹没让我当世子呢,一想要娶那个眼泪虫我就头痛。大哥,感谢你又一次帮我分担了痛苦。”
傅清言迟疑道:“你真的如此想?”
傅誉吃着桔子,斜眼看他,“我现在有我家娘子,已经很满足,若是有人要拿金山银矿来跟我换,我宁愿把我的命给他。”
他的目光明媚,而眸子里分明带了几分深意。傅清言不敢去猜想那深意是什么,垂了眼掰桔子,“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便如实告诉你,今年过年的时候,皇上已经允许睿王回京祭祖,月婵到时肯定会来。奶奶说了,到时候便会向睿王提亲,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傅誉一摊手,“大哥尽管去,我毫无半点意见。”
傅清言见他似乎真的不在意,便是放了心。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话,傅清言便起身告辞。傅誉正准备起身去看九雅,春梅却眉眼含笑地走了进来,微一欠身道:“见过姑爷。”
她今天穿了松花色窄袖月白襦衫罗裙,外罩一件桃红挑花小袄,掐着腰身,更显她腰身纤细,似不盈一握。
傅誉瞄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春梅低眉顺眼道:“上次姑爷不是让少奶奶叫奴婢去打听白管事的事么?打听几次都没听到个有用的,今儿终于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傅誉赶紧一正身子,“快快说来。”
他一急,竟把挂在腰间的一个香囊给挂住了,并掉在了地上。春梅立即勾腰捡起来,想要给他再系腰上,傅誉却是挥了挥手,“快给我说那个消息。”
春梅手里捏着那香囊只觉烫手无比,竟有一丝按捺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强自镇定道:“奴婢听一个曾经跟在白管事身边的小厮说,白管事平日都很律已,从不得罪人,对人也很公平。但是他至今未娶,听说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他总说他要为那个女人等候一辈子。”
傅誉喃喃道:“喜欢一个女人?喜欢谁?”
春梅摇头,“这是白管事闷在心里的事,谁都不知道,除非又把他敲醒过来。”
两人在这里说着话,那边厢,九雅已经洗完,由于裴妈妈去市场还没回,雨蝶又去安排人做事去了,屋子里就剩下秀彩在帮九雅抹干头发,“少奶奶,等下可别忘了找姑爷借银子啊,反正是要还的,不如先多借点,以备不时之需。”
九雅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找傅誉借钱,就怕他会误会她是贪着他的钱财,便有些犹豫道:“虽然他是我相公,可是我总觉得在金钱上得分得明明白白,何况他的情况又特殊,我真怕他会误会。”
春梅忍不住声音有些拔高,“少奶奶这么畏畏缩缩的,难道就不怕没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啦?”
九雅无语,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再想想办法,硬是不行,再找他吧。”
这时内室门被推开,却是裴妈妈回来,她边走进来边望着门口,一脸奇怪道:“世子爷怎么会在这里?”
秀彩回道:“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