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不管是正厅还是偏厅,所有的人都挤了出来。谁都没会料到,刚刚都喜庆有余的宴请,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问案,而且还是问的太子正欲提拔的宋大人家的案。
那边的肖大太太见此已是大为着急,之前就认为那些东西过于贵重,有些不正常,难道这位姑奶奶竟是胆子大到去偷太子妃的东西,然后又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炫耀?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所以说这些东西到底是姑奶奶偷的,还是她早备下的,她一下还真不能断定起来。
这边,傅誉已挤到九雅身边,握住她的手,在她手里划道:“娘子,这种戏过瘾吧?”
九雅一怔,回头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恍然大悟,他之前就要她睁大眼了看戏,难道就是指的这一出?天,难道这事是他搞的鬼?不由狠狠瞪他一眼,怎么可以如此胡来,若是因此连累到了整个宋府,不说别的,上有姨老太太,下有金芸,还有一个未曾见面但是听说与她关系很好的弟弟,那该怎么办?
傅誉抬了抬眉毛,毫不在意她的瞪视,反而还很享受一般,露出谢谢瞪我的表情。
九雅彻底无语,这家伙,有时候做事太独断独行了,果然还带着些与年龄极相符的幼稚。
太子妃面前,肖氏半天未语,宋庭达大怒,一把将她推倒,喝道:“既然是你备下的,殿下问你由来,就该答得出来不是?闷头不语算什么?”
倒在地上的肖氏赶紧爬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勉强答道:“这些东西是臣妇多年来一样一样买下的,怎么会知道用了哪些工匠,哪些材料?”
太子妃面上冷若冰霜,紧紧逼视着她,“如果本宫把打造这些首饰的工匠叫来,叫他们来辨认,若是这些东西是出自他们之手,肖氏,你又当该怎么说?”
太子妃说得如此笃定,伏于地上的肖氏整个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因为她也不敢确定这东西是否真是太子妃所有,若是那人偷了送给她的,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就算她再强悍,此时也不敢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再说这些东西是她一手备下来的。
见她答不上来,肖常丙大惊失色,难道他的妹子竟是如此糊涂,把太子妃的东西给偷了?之前也确实听说过太子府夜半失盗的事。太子府本是戒备森严,但是年前库房却失了窃,太子妃的一套首饰以及一件孔雀毛大裘被盗,然而又查不出如何被盗,当夜值守的侍卫全都受了处份。然而,这东西又怎么会在妹子的手中?他绝不相信肖氏如此大胆,而且她也没那么个能耐进入太子府,必定是内有乾坤才对。
于是他立即附耳太子,低声说了几句,太子拧眉,略一思索,便沉声道:“宋大人,今天此事不可善了,也必当要查出个原委来。所以现在的宴请之事先行作罢,你是主,此下先将客人送走,余下我们再慢慢细查。”
宋庭达吓得是满头大汗,称了声谢,便起身招集管事送客。太子出了此言,那些还想看热闹的宾客们自也不能再看热闹,纷纷怀着好奇的心思告辞而去。
厅堂转眼就安静下来,还能留下来的,无非就是宋家的几个女儿女婿,除了拓跋野一个人坐于偏厅看好戏一般翘着二郎腿看着这边外,其他的人都站于厅堂。傅誉抱胸站于角落里,一副大看热闹的样子。
此时金芸也被拉了出来,而她身上那身孔雀毛大裘更是让太子妃确定了这些全是她所失之物。太子当即拍桌而起,指着跪伏下面的肖氏怒道:“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狡辩地?快快召来,你是如何从太子府偷走这些贵重之物!”
肖氏此时已被吓得语不成声,她颤着声音小声说道:“回……回太子,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肖常丙再也忍不住,怒眉一竖,骂道:“你若是再吞吞吐吐不说出实情,是不是想整个宋府都跟着你一起下监?想把你的女儿都变成盗贼?”
他这是在暗示她,如果再不说出实情,宋府遭殃都事小,恐怕他这个太子身边的人都要跟着受连累,整个肖家都要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肖氏如何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那件事说出来,恐怕她此生都要沦为被人漫骂的淫妇,一生都休想抬得起头来。
所有人都盯着她,两个高位者亦冷冷逼视,终于,金霞忍不住了,摇着她的手臂大哭道:“娘,这东西既然不是你偷的,那你就说来处啊。难道你就忍心见我们都跟着关起来?娘啊……娘啊……”
听着她的哭叫声,肖氏终于痛哭失声,悲声道:“回太子殿下,臣妇未有偷盗,此物都是一个叫李大申的人送给我,臣妇绝没有干偷盗之事……”
肖常丙大声追问道:“李大申?李大申又是何人?他现在在何处?”
宋庭达一听李大申这个名字,立即觉得不妙,那李大申不是天玄宗那个李姓男子么?他什么时候又和肖氏接触了,并且还将赃物送给了她?
肖氏已经顾不了许多,如实说道:“李大申是住在东街的一个富户,如若殿下现在派人去,还可以将他抓来对质,这些东西,全是他赠与我,如若臣妇知道是赃物,臣妇就算死命也不会受。”
“好,来人,即刻将东街李大申带来!”太子下令。
五六个侍卫出来应了,转身而去。宋庭达知道那李大申是天玄的人,自是没打算这些侍卫能将李大申抓来,然而,过不一会子,只见两个侍卫押着一个